「他想从我这里找寻到如妻如母的温柔…某些情难自禁的小暧昧,也许,你觉得不道德,但我能体谅他的渴望以及克制。京京本性不坏,他只是缺少爱,而你…习惯被爱,却不太会爱人。所以,我对他,尽可能地宽容…」
「大树的根须,应该埋在地下,要是没人把它刨出来,它其实也不会冒出来。」母亲沉顿片刻,「如果你能听劝,多把心思放在京京身上,他不会生出其他心思,而我也不会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京京出狱后,我曾经引诱过他…你可以理解为勾引…我希望他能够在事后原谅你,而他拒绝了这笔交易…如果你没有下药,哪怕生出这种情感,我们也没有勇气真正跨出这一步。」
「之所以留下内裤,也是我和他间的小暧昧…在你看来,我无耻地勾引女婿…你怀疑我对京京居心不良,想要从你身边抢走他。」
「我跟你说过,京京是个重感情的人,情感才是他最大的软肋…上次来长沙,得知真相,气归气,内心还是希望他能够原谅你。想着我和他之间的特殊情感,再培养些小暧昧,可以让你的第二条路走得更顺畅…」
暧昧之所以暧昧,就在于界线的把控。一旦突破,感情就变质,似有若无,淡淡的牵扯,化不开的羁绊。以情感作为赌注,不是算计,而是彼此心领神会的默契…但,随着白颖下药,已经变味了。
这一刻,她面色苍白无力,母亲的话令她无地自容。如果她听从建议,没有搞下药这出戏,那么三人都不会出状况,伦理的界限也不会跨过。而现在,非但指责母亲和左京情感背叛,归根结底,幕后的推手是她自己,而下药的行径,不仅阻绝母亲指引她的第二条路,更害得她腹中的小生命在不久的将来便戛然而止。
母亲已经决定回京,向父亲坦白,这让她不知所措,虽然已经得到保证,但左京呢,左京该怎么办,白家能容得下这种行径么?
夜深沉,白颖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在难眠里渐渐入眠。
夜深沉,河塘更沉,「噗通」,几个被层层封装最后浇筑的水泥墩子,被沉了下去,镇压着沙土。
腐朽,归于腐朽。一辆黑色大奔扬长而去。吴德坐在车上,刚刚他亲自动手办了一件事。
天亮,似晴,强颜着淡然。上午送佳慧去机场,她拒绝了白颖的送行。
内心的倦怠,实在提不起心气,该说的,昨晚已经说完。
「为什么不让她送?」行车途中,我忍不住询问。
白颖下药,无疑令佳慧心生隔阂,也许如我和白颖,怨憎的表现不复最初的强烈,唯独在内心沉淀浓稠的恨。佳慧对白颖,大抵也有一种恨,不见得是憎恨,而是恨铁不成钢却又相当内敛。
「孩子是父母上辈子的债主,这话要是真的…这次,就当我还清这笔债。」佳慧呼出一口气,无债一身轻,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好心点拨不听劝,间接被亲闺女算计,又怎么会不失望。好好的一盘棋,濒临绝境,原本尚有一分盘活的可能,结果却遭受背刺。以为的心肺火气,骤然熄火,看瞅着如同死灰,燃不起气力。
没有多话,沉默便是最好的膏药。我已经清楚佳慧的意思,谅解白颖对她的伤害,而这也算她作为母亲,最后的庇护。
佳慧是个理智的人,却又重视感情,血浓于水,她若舍不下母亲这层身份,亲情的向心力便始终存在。放弃,放容易,弃,很难弃。
抵达机场,临别时,佳慧面容收敛:「昨晚,颖颖央求我,在行健面前不要提你,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