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便觉得呼吸急促,身体滚烫起来,狼狈地缩回了手,瞬间没了赏花的兴致,倒是觉得身子困乏起来,想歇一歇。
于是便问道:“附近哪处可以休息的?”
初秋的天气最为舒适,夜里的风吹着虽有些发凉,却叫人格外地上瘾。
于酒酣之后找一僻静之地,坐在藤椅上,听听小曲,如此良夜,便能忘却许多烦恼地酣睡一场。
宴席那边,便是不再去了也无碍。
迎春往四周望了望,答道:“回公主的话,离这儿最近的僻静之地,是碧云居,且碧云居内赏花赏月观景都是极好的,陈设也最为洁净舒适。”
宴时锦瞬间犹如石化一般,整个人语塞起来。
许亭松坐她旁边,虽光线昏暗没瞧见宴时锦的表情,却也从她的沉默里猜到她的不情愿。
遂提议道:“有没有宽敞一些的地方,便是远点也行?”
迎春默
了默。
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宴时锦却忽然回道:“有,我母妃的婉清宫,那儿没人,绝对安静。”
许亭松微微一怔。
听出了宴时锦声音里的伤感之意。
正想提议再换个去处时,宴时锦却站了起来,淡淡一笑,“我们走吧,算起来我也有好长时间,没去母妃宫里看看了,当真是……恍如隔世啊。”
宴时锦的后半句话,仿佛揉碎在了风里,叫人听得不太真切。
无人知晓,她在说这话时心里有多痛。
她六岁时丧母,婉贵妃走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值娇妍时期,却一朝凋落。
先皇悲恸不已,特地将婉贵妃所住的宫殿空了出来,平日里也不许任何人在婉清宫附近走动。
故而宫人们一贯都远远避着婉清宫,加之地处也偏僻,那儿确实是个极好的休憩之地。
“殿下,可是思念母亲了?”
路上,许亭松的声音轻轻传来。
宴时锦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低低“嗯”
了一声,旋即像想到什么一般,扭头看向许亭松。
“许大人呢?这么多年大人在官场里单打独斗,应是极辛苦,也很难熬的。”
许亭松的身世她自是清楚的,无依无靠,一介寒门,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往上爬。
一路上会受多少排挤和为难,她根本都不敢仔细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