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眼见就是一个下坡,而coco看起来完全就没有要减的意思,我惊恐地喊着:“诶!慢点慢点!!”
“啊――”
,摩托所经之处,都留下了追不上我的哀嚎,风太大,我感觉跑进嘴里的空气把腮帮子撑开了往后拉扯着。
我失去了思考能力,下意识地抱住前面的女人,把脸埋进她的外套里,感到有股冰冷的触感,狂乱的风在我头呼啸而过,她头盔外的丝拍打着我的脸,狂风不断地钻进我的衣领。
周边的树木和车辆被拉长了,它们变成五彩斑斓又细长的线。
我闭着眼睛。耳朵逐渐习惯不断作响的呼呼声,不知过了多久,风声停了,此时只剩下孤零零的引擎声,突然的安静反倒让我有些不习惯。
可我的魂还在路上,前面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抱够了吗?”
我回过神,连忙收手,看向周围,都不知道是哪个深山老林。
我有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大口呼吸着:“这哪呀?我的桑桑呢?”
她正透过摩托的后视镜瞪着我,我有些怵。
“你先下去,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语气突然温和了不少,我虽然有些疑心,但还是轻松了不少,我一跃,取下头盔,正准备把头盔递给她。
她突然又开始打着火,别吧!我瞳孔猛地放大,“诶!”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熟练的掉过头,一股粉尘扬起,然后瞬间绝尘而去。
“诶――”
,回应我的只有车尾气。我掏出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心头一凉,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叹着气。
山风阵阵袭来,我循着水泥地往山下走着,周边空无一人,也就剩几声鸟叫让我觉得这环境还算有点生气,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我的脚已经开始痛了。
我抱着头盔,坐在一块巨石上,但又看了眼天色,树叶的摇曳声仿佛桀桀桀的嘲笑着我,我只得选择继续赶路。
走到半山腰时,我的腿已经痛的快要失去知觉了,本就缺乏锻炼,再加上体质天生就差,我已经开始有点恍惚了,而且头部的旧伤也开始隐隐作痛,我有些头晕目眩,真不行,休息会儿吧,我掏出手机看着19:46,还是又抬起屁股艰难的赶着路。
到了快9点,我的身体已经不停使唤了,我头痛欲裂,再加上几乎没有光线了,已经看不大清路了。
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无助感,我突然想起桑桑,她一个人在地铁上,有人在猥亵她,她求助的目光被周围的人全部冷眼旁观的样子。
陈海,哪天她真的遭遇什么不测,你会在哪?
她如果遇到困难,你怎么帮她?
你也在围观,你不站在那些看客地对立面,你是他们的一部分。
那天在网吧,你出手了吗?
陈海,你一直都只是在看。
我突然很自责,很难过,不仅仅是为桑桑,也为我的懦弱。
我真的一点都走不动了,我又想起快回家的桑桑焦急的等我的样子,我又迈着步子,可是接下来又瘫坐在地上。
我把昏沉的头埋在膝盖里,耳边是聒噪的虫鸣和冗长的蛙声。这聒噪中慢慢生出一股特别的声响,这与他们的音轨不同,而且这声音是――
刺眼的车前灯映射在我脸上,随着耳边的轰鸣,我的视线很恍惚,她又背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是谁。
带着烟草味的雾滚动在我脸上,我有些呛着,伸出手挥扫着,烟雾又消散了,一双浅灰色的瞳孔望着我:“死了没?”
她仿佛是要窥探我内心似的,深深地凝望着我的眼。
兴许是这月色的缘故,我惊讶地看到她瞳孔深处如此深邃而清澈,这是我不曾现的。
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凝视着她。
“差不多了,走回马灯了”
,我嘴里没好气的答着,又接着缓解尴尬似地说道:“给我一根”
。
对面的人静了会儿,我感觉嘴唇被一支海绵撑开了,伴随着一道火光,我下意识地深吸一口,然后泄似的吐出一口烟雾。
她定定地望着,脸上的表情我看不懂。她突然很激动,双手用尽全力掐着我的脸,我没反应,我已经麻木到失掉痛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