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肩膀受力,好在冬天衣服厚实,没有损伤身体。然而破碎声音响起,一切都无法停止,无法结束。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场面,她三步并两步蹿回卧室,眼疾手快反锁房门。
耳边无尽的谩骂和砸门声像数不清的冰雹,打得柳芸措手不及。
但她在女儿的再三劝告下已经学会反驳。
“陶碌海,从你腰痛开始,我不仅每天需要煮饭做家务,还要搬运差不多两百斤的鱼,称鱼,杀鱼;你呢?回家就摊在沙看电视,中午饭后去喝茶打牌,傍晚混在彩票店。”
“别说其他家庭都一样,隔壁老周,二楼的老夏,五楼的老杨至少会做饭。”
陶聆曾经向她诉说老家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以及严重的大男子主义,丈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随意打骂妻子。
当初柳芸以为多数女人都是忍气吞声,毕竟在铜平村时不时就能瞧见男人追着女人打,她也不能避免。虽然陶碌海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极少动手,但伤害形成,往事历历在目。
陶碌海怒极,忽然头痛难忍,捂着脑袋踹门:“你给我出来!”
柳芸后背抵着门板,鼻翼翕动,呼吸也愈急促。她掏出手机,打算联系陶聆,然而屏幕显示电量低,自动关机。
“出来。”
充电器在客厅,柳芸双手无助地遮掩着脸,琢磨怎么反抗,或者忍痛挨打。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细听门外的动静,咒骂声渐弱,随后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喂,哪个?”
“啥子意思,他在哪儿?”
柳芸清晰地听见手机落地出的声响,紧跟着扑通的巨响。
“陶碌海。”
柳芸心脏提到嗓子眼,唤他的名字。
毫无反应。
她斟酌片刻,抬手拧动圆锁,打开房门,直愣愣地看着平躺在地面,口吐白沫的陶碌海。
***
相隔不过五百米的案现场,五分钟前,她们在厨房冰箱的冰冻层现陶洋的脑袋。秋琬不认识他,但观察身侧陶聆的反应,猜测出结果。
“小陶。。。。。。”
“没事。”
陶聆些许恍惚,眼前似乎盖着拨不开的浓雾,周围同事的动作愈模糊。
“要不要出去歇会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