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东西。”
陶聆没抬头,自顾自将一本《犯罪现场勘查学》放进箱子。
“搬去宿舍?你是一晚都不想在家里待啊。”
“嗯。”
陶聆不想告诉对方自己搬去李鹤薇的家。
“嗯什么嗯?话都不会说?”
陶碌海心里想着昨晚受的窝囊气,这会儿见到人,顿时火冒三丈。
柳芸在厨房洗碗,听见声响,濡湿的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连忙跑出来解围:“碌海,你不是血压高吗?医生叮嘱你少生气。”
陶碌海疾言厉色:“她翅膀长硬了,谁都管不住。”
“那是小聆独立了,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再说,她出去住又没有少给我们一分钱,是不是?”
柳芸替陶聆说好话:“小洋以前月薪1万也只转我们2ooo,小聆已经非常孝顺。”
陶碌海怒斥:“他们一样吗?小洋应该存钱,结婚娶媳妇儿。”
他倚着沙靠背,声音低沉下去,“我就说不提,每次提起小洋,大家都难受。”
“唉,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失联这么久。”
柳芸坐到他身边。
。。。。。。
陶聆收拾妥帖,左手抓着行李箱拉杆,右手拎着旅行包站在门边,等他们絮叨完,低声说:“妈,爸,我先下楼。”
“去吧,注意安全。”
“快走,眼不见心不烦。”
房门掩住,陶聆后背靠着门板,仰望斑驳的天花板,双眼失焦,肩膀轻轻颤。良久,李鹤薇微信来催,她曲起食指擦了擦泪水,等待心情平复,才抬起行李箱往下走。
她刚跨下逼仄的楼梯,滑轮接触地面,瞬间失去手头的重物。
咫尺相隔,李鹤薇拉着她的行李箱,柔声问:“没事吧?”
陶聆摇头:“没事。”
程映秋抢过她的旅行包:“还有我。”
旧街的路灯并不明晰,尤其在夏日夜晚,昏黄中泛着灰调。陶聆走在最后,目光落在李鹤薇抓握拉杆的手背,心底滑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无声地问,为什么同样善意的举动,她对程映秋却只有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