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梦问的小心,她从未提过,怕是禁忌。
沈星河顿了顿,目光一滞,飞过她挺挺的鼻梁,又落在了同她视线平行照的锃亮的马路上。
“在外地。”
她转头看倒车镜里的自己,路边开得绚烂的霓虹灯把脸划得七零八碎,认不清鼻,也找不到眉。
“有弟弟或者妹妹?”
宋清梦这样问,是因为沈星河把她照顾的很好,至少在床上是的。
“有弟弟。”
答得都短,多一字都不愿提。
有小辈的人很小便学会了照顾人——哪怕她后来才懂是以迫害自己为前提的,并且还要忘记这个看似喜人的好品质。
从倒车镜里回眸间,沈星河瞥见遗落在车匣里的头绳,偷偷拿了去。
车尾动机的隆隆声扣响了铺的平整的柏油路,留下一阵浓烟,把夜描的愈加漆黑,还夹杂着一丝压迫肺腑的气味。
“七七常和伯母住吗?”
前方被车灯照的白亮的车尾闪着红,让沈星河想起夜里猫聚光的眼。
“嗯,偶尔也会和我住。”
她喜欢猫吧,大概,宋清梦自揣。
路还在车底往前移,像拖着她们前行,磨光了时间。
刺耳的手机铃声如闯入的陌生者,在车头小小的缝隙里拼命地嘶叫,车里唯一的平静,被震破。
“你俩怎么还没到啊?!”
顾遇安的声音像一把利箭,毫不留情地穿透薄薄的屏幕,含着怒,刺向耳膜。
宋清梦往左边躲了躲,沈星河帮忙架着利箭的小臂也往右挪了挪。
“马上,还有一个路口。”
挂断的嘀声过后,沈星河才放下了抬起的腕,下降间,窥见了手上两个光的大字——“安安”
。
车外渐渐清晰的人声涌进车内,车轮稳稳地停在了招牌破烂,小门狭窄的餐馆脚下,陈旧的窗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哟,小梦啊,可是有一阵没来了,小安在里面呢~”
拿着手写的点餐本,满满的数字对应着餐桌上的号码,脏了一角的围裙围在男人身材还算匀称的腰间,面目上的油光映衬起来,估摸着岁约三十。
这声熟悉的问候,把宋清梦身后的生人倒是惊了一刹,握热的手也及时弹开。
“陈叔生意还是红火啊~”
“哈哈哈~你这是带朋友来了?”
男人打量着面生的人。
宋清梦环腰把人往前推了推,并不避讳。
“沈星河,一个朋友,这是陈叔叔,大学常来他这儿吃饭,就认识了。”
“陈叔好,叫我小沈就行。”
“小梦的朋友啊,以后来这儿都是贵客!”
“老陈!别念叨了,赶紧放人过来!”
说话的是远处的顾遇安,焦急让她在嘈杂声里辨清了她想要的声音。
沈星河先抬头眺了眼,是上午见到的人,也不是。
那人换了装扮,不是上午那样浓艳的妆,而是判若两人的稚嫩学生。白色的T恤映的人白,也衬得人年轻不少,可沈星河不是那个穿白T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