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待商榷?”
年世兰讥诮一笑,并不继续说下去。
“皇上!”
皇后却一副已经察觉出年世兰心意似的,忙不迭道:“安比槐固然有错,但押送粮草之事,毕竟与他无关。”
“他一个县丞,如何能够插手县令的事情呢?华妃妹妹,本宫知道你生气,这事儿也与你哥哥颇有牵连。”
“可到底事涉朝政,你也不可太意气用事了。一切,都还是要照着规矩办事才行。”
啧。
又是这一番话。
年世兰就知道。
皇后看准了自己会生气有人怠慢年羹尧的事情。
可不,她刚刚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来,和从前就是如出一辙的,而皇后说的那些,果然也是和从前差不多的。
“臣妾也是这么想的。”
听完皇后的话,年世兰脸色一变,莞尔道:“这事儿,虽说和臣妾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可毕竟是国事。”
“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臣妾是晓得的。哪怕为哥哥感到不平,那也不过是发几句牢骚罢了。”
“至于要怎么处置,那自然也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年世兰笑着,便用更加亲昵的眼神看向皇上,柔声道:“臣妾也相信,皇上是个明君。”
“在这些事上,必是赏罚分明的。有错的人严惩以儆效尤,无错的人放过,以彰显皇上的天恩。”
“这个,叫刚柔并济,是不是?”
这番话,说得实在是漂亮。
皇上听得哈哈大笑,拍拍年世兰的手,就道:“从前你总不喜欢读书,如今看得书多了,说话也有道理了许多。”
“不错,世兰,你进步了许多,朕很欣慰。”
后宫不得干政。
这个道理,年世兰原来懂得了呀。
倒是皇后。
皇上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瞟了一眼皇后。
皇后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年世兰,那样幽深,也不晓得是在想什么。
皇后有些干政了。
火急火燎,就来和他说这件事。
要知道,他也不过刚刚知道不久,和大臣们才商议完,皇后的耳报神,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可见,哪怕是乌拉那拉氏一族大不如前,皇后也是时时刻刻盯着前朝动静的。
倒是世兰。
她仿佛真的不知此事似的,听见他们提及,还那样惊讶。
此时此刻。
皇上心里的某一杆秤,已经发生了些许的偏移。
年世兰懂得察言观色。
皇上对她的柔和,以及对皇后的忌惮,她如何能不知道?
索性,年世兰继续顺着皇上的心意,说道:“皇上从前总说臣妾任性,臣妾便想呀,偶尔有些小性子么,是生活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