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主仆俩,年世兰心知,以皇后一向严格的管教,她身边的人,必不会这样冒冒失失开口。
绘春么?
说起来,上回沈眉庄账本之事,也是和她有关。
年世兰才不会纵容着呢。
“也罢,本宫才懒得跟一个宫女计较。”
眼看着剑拔弩张之时,年世兰却是主动开口,仿佛要退一步了。
“不过么……”
她却一笑,话锋一转,道:“说起来,绘春在皇后你身边也伺候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掉这喜欢张口就来的坏毛病呀。”
“皇后一向赏罚分明,既然这种时候会提出让臣妾好好待在翊坤宫里远离是非的建议。想来也不会纵容着绘春,姑息养奸吧?”
想要不损一兵一卒就责罚她?
怎么可能!
“娘娘!”
绘春吓了一跳,立即就跪了下来。
皇后深吸一口气,冷着脸,看向年世兰,问道:“那依照华妃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按照宫规……”
年世兰笑着,看着满眼都是恐惧的绘春,道:“肆意议论主上,自然该痛打三十大板再赶出宫去。”
“华妃娘娘!”
绘春吓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年世兰才懒得理她,继续悠悠地道:“但念在绘春伺候皇后娘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样责罚,自然是重了些。”
“不如关进慎刑司里,做半个月的苦役也就是了。好叫她长长记性!身为奴婢,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慎刑司,那可是个好地方。
寻常人进去三日,都是要脱一层皮的。
绘春在皇后身边养尊处优,半个月,能好得了?
果真。
绘春心中对此也是有数,一下子瘫软下去,连求饶都不会了。
看到这儿,年世兰也觉得没意思起来,索性转身,对皇上道:“为求公允,皇后以及景仁宫上下,都不得去慎刑司探望绘春。”
“而臣妾,也会照皇后所言,安安分分待在翊坤宫里,不给皇上惹麻烦的。”
“时辰不早,臣妾告退了。皇上明日还要早朝,醒酒汤记得喝了。”
她最后柔声叮嘱了一句,看着皇上时,似乎带着留恋与不舍。
“世兰。”
皇上动了动喉咙,他轻轻唤了年世兰一声,像是同样不舍似的。
可惜这一回,年世兰已经狠下心肠,头也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