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安陵容能够知难而退。
然而。
想象中,安陵容或许会露出的犹豫,并未出现。
她反倒是十分真诚的模样,再对着年世兰拜了拜,正色道:“娘娘说过。在这后宫之中,能永远护得住自己的,只有自己。”
“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臣妾已经想好了,若真有那一日,娘娘无法庇护臣妾,而臣妾最后也落得一个惨淡的结局,那只能说,是臣妾自己无用,与娘娘无关。”
啧。
是挺不敬的。
她无法庇护安陵容的那一日。
也只能是,她挽大厦之将倾失败,年家再次倒了的时候了。
“也罢。”
年世兰看着安陵容确实是下定决心,也只好道:“你既然已经想好,又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本宫也不会拦着你。”
“这张香料方子,本宫便收下了。”
“臣妾多谢娘娘接纳。”
安陵容与年世兰对视一眼,皆是会心一笑。
很快。
安陵容那儿重新点好“欢宜香”
时,外头颂芝禀报,说是带着福子过来了。
熟悉的香味再次从香炉之中传出,萦绕在年世兰的鼻间,她坐得正了正,就让颂芝和福子进来。
“娘娘。”
颂芝回到年世兰跟前,而福子,则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就是前些日子,福子这腿脚确实伤得是有些厉害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行礼也略微有些不像样子。
“本宫且问你。”
年世兰打量着福子,她小心翼翼,垂眸不敢多言的软弱模样,还是与从前一般无二的。
“那日,本宫让你去请太医,你说你遇见了姜忠敏,他曾阻拦了你,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致情况,其实年世兰当天晚上就已经听颂芝提过了。
不过这几日太忙,她险些疏忽了。
姜忠敏。
呵。
年世兰早看出来了,这人,多半从前就被皇后安插在内务府里盯着黄规全了,后头黄规全倒了,又是皇后执掌的六宫,自然顺势就让自己的人顶了上来。
“那日……”
福子想了想,又细细说了起来。
那日,她飞快跑去太医院,是在半路上遇见的姜忠敏,他似乎正带着人,在忙活什么事儿。
瞧见福子,姜忠敏就叫住了她,让福子过去帮忙。
福子不肯,便解释年世兰那儿又要紧的差事,然而不等福子说完,姜忠敏就拉住了她,一定要她帮忙。
还说他堂堂内务府总管,怎么连一个宫女都支使不动,福子是不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云云。
福子人微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