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全推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无论放在哪里,身为同性,都不免会觉得寒心。
“剧组又不是法院,程制片也不是法官,你还想着他能主持公道?别傻了,小姑娘!这种牵扯不清的事,基本都是找个顶包的了结。谁不知道是梁岿然搞事,但谁又敢动他呢?你当你男朋友心里没数吗?”
罗生生愕然。
她想象着那群男人沆瀣一气的嘴脸,胃里突然泛起恶心,她看着手里焖得香软鲜嫩的鹅肉,瞬间觉得它油腻又咸腥。
负气之下,罗生生把吃食扔进托盘,面容肉眼可见地垮塌下来。
“再吃就吐了,不吃了!”
送走了大壮,罗生生整个下午都蔫蔫地提不起劲。
医生查房时看她一切指标都已正常,通知她大约明后天就可以出院。这本是个好消息,但罗生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夜里她辗转反侧,想得都是白天大壮说的事情。
宋远哲要是动起真格来整人,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之前他就和她提过要卸掉温雯的手,现在出这么大事,温雯受得罪肯定不会比断手轻松。
再往下,画面多有不堪,她实在不敢细想……
被负罪感折磨到了凌晨,罗生生根本无法入眠。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程念樟电话,铃声没响几下便被对过接了起来。
“怎么了?”
他声音哑哑的,带着困倦,应是被她从睡梦里给闹醒的。
“我睡不着。”
程念樟听着,下意识地眯眼看了看时间。
“你再熬一熬,天就该亮了。”
“我明天可以出院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6号到8号我都在组里。”
那就是后天回来。
“嗯……诶,对了,程念樟,我问你个事。”
程念樟听她叫自己全名,残存的困意瞬间消退。他抬手拢上额头,拇指揉了揉鬓角,在一个深重的呼吸后,回她道:
“什么事?”
“你……哎……怎么说呢?”
她支支吾吾,组织了半天言语,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算了,见面说吧。”
原本是要质问的。
但仔细想了想,他有他的立场,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又能苛责什么呢?
“你到底想问什么?”
男人从床上坐起。
罗生生听他起身,行步,倒水的声音,还有喉头吞咽的咕咚,和火机开合的叮叮……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明明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她却总在某些时刻觉得他遥远又陌生。
“那天晚上剧组的事情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