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预一僵“什么”
那交叠扣在一起的手映在江惟英的眼底,看得他眼珠子涩。
“宝宝踢我。”
林预大概是要说什么,只听“叮当”
一声,瓷盘坠地。
佣人不经传唤,是不敢进来打扰的,江惟英擦干净手,正笑着把面前剥完的虾肉挨个夹进林预的碗中“不好意思,手滑。”
江伯年精神不济,餐间只喝了些粥,他似乎对这场暗流激烈的会面已经失去了耐心,再也懒得维持和谐,拿手巾压了压嘴角说道“你不小了,有些事情要懂得分寸,我叫林预跟灿灿回来,你是早就知道的。我把林预放到医院里,也是为了帮你,不是让你找麻烦的,你以后自然明白”
他一次性说了太多话,背紧贴着轮椅,缓了缓气又接着道“还有,”
江伯年蹙眉看着那些虾,明明是放在了餐桌的最边缘,却被江惟英逮了个正着的虾。心下不悦“还有,他对海鲜过敏,容易哮喘,你既知道就不要作弄他了。”
江伯年仰着头吸气,随即招呼老胡上前将他推走,这个过程让甚至没有多看江灿灿一眼,反而是临走时对林预勉力扯了个笑,“你别担心,好好。。工作就行。”
满桌的菜快要冷掉,江伯年一走,江灿灿便借口身体不适,拉着林预就要起身离席,江惟英却不准。
“你走了我剥的虾怎么办?”
江灿灿愤怒道“爸都说了他会过敏,会哮喘,你想害死他!”
“嗯,我想”
“林预,我们走!他是个疯子”
江灿灿拉住林预的手往外走,一时却拉不动,林预的另一只手腕被江惟英轻松握在掌中,他甚至不用握紧,反倒是牵拉到了眼前,垂眼再次出天真的疑问“你告诉我,你走了,我剥的虾怎么办?”
江灿灿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林预拂开的手,又气又急“林预!你做什么”
林预重新坐了下来,对上江惟英饶有兴致的目光,开口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吃完我们就可以走了吗?”
“我们。。?”
江惟英点头“不然还要留你们吃晚饭?”
林预淡声说好。
面前每一只虾都被完美地剥除了壳,红白虾肉整齐地排列在洁白的餐盘中,他重新拿起筷子,夹起来放进口中咀嚼,一只又一只,既不反抗也不拒绝的样子,一如在医院被要求道歉的果断从容。
江惟英知道,他还是那个林预,他是不会把任何东西放在心上的。
他永远都是那个林预,当年比起自己,他会选择江伯年,如今有他江惟英在,哪里还有选那野种的道理。
江惟英真是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