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砚之闻此,傲骨未曾动摇。
君王死社稷,臣子死气节。他决不能逃,要?斗争到底,哪怕流血断头。
“或许各地?藩王只是?在观望,只需陛下想办法拖住王戢,延缓下来,给藩王们以考虑反应的时间,便有获胜之望。”
“太迟了。”
司马淮痛然道,“王家的部曲已经和?御林军短兵相?接了。”
平日里在皇宫养尊处优脑满肠肥的御林军如何是?豪门部曲的对手,败势如溃,丢兵弃甲,薄薄的皇宫城墙根本挡不住流箭飞矢,火光映亮了全部天空。
顷刻,王家的人就要?冲进来“清君侧”
了。他们半点不拖泥带水,遇见喽啰也不惜得收拾,格外珍惜时间,走的是?速战速决的战术。
败局已定。
司马淮不想让文?砚之白白牺牲,劝道:“因为王绍之死,王氏恨你入骨,你若被擒定然有死无生!”
文?砚之怔了,冤蒙不白,“微臣这些日一直在宫中,绝没害过王绍的性?命。”
司马淮道:“朕当然知道你是?清白的,可朕知道没用?,重要?的是?王氏认定你杀了王绍,间接累得老家主哀伤而亡。琅琊王氏的新任家主,已对你下了诛杀令。”
文?砚之痴痴道,“新……家主?诛杀令?”
司马淮目光黯淡,不想提那个名字,但绕也绕不开。
没错,王章临死前将家主戒指传给了九女王姮姬,王姮姬正是?新任家主。
“是?她亲口?下的。”
文?砚之登时犹如被抽去?了灵魂,跪在坚硬的阶前宛若一滩泥,浑身发寒,头皮剧痛,心脏活生生被剜出来。
她……竟是?新任家主。
她亲口?下的诛杀令。
那么王戢这来势汹汹的清君侧行为,也是?她这家主盖章诺之的。
文?砚之泪腺一时很酸很酸,酸得支零破碎,本以为很坚强连死都不惧,却被心爱之人亲手捅刀子而悲哭,舍生取义的信念亦被戳得千疮百孔。
原来她真的不原谅他。
她不相?信他的清白。
她终究……更爱琅琊王吧。
“所以文?卿,先走吧,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