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略带得意地笑,不怎么讲究地靠在沙上。
“下周四爷爷做寿,大哥已经安排好地方了,我们家四个一起过去哈?”
“嗯……”
每年都是这样安排,沈惜比较随意地应道。
沈惋把杯子捧在手里:“说到爷爷做寿,我就想起二哥,然后我就想到晓寒。她现在怎么样?确定要和周旻离婚吗?”
“肯定离啊。好像说已经谈好了。就是现在在女儿这事上呛住了。”
沈惜不
客气,不等沈惋让,弄了片火龙果,塞进嘴。
“唉……孩子嘛,肯定要争的……你死活不肯告诉我,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问题。我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沈惜无奈做个鬼脸:“我的亲姐姐!你又来!在你眼里你弟弟就那么禽兽啊?”
“好吧,好吧……饶过你!谁叫你在酒吧跟人打架,真给我们家争脸!”
沈
惋扁扁嘴。
这种时候她看上去特别妖媚。
在沈惜的记忆中,姐姐沈惋是他所见过
的,人前端庄人后狡黠,人前优雅人后随兴,反差最大的女人。
沈惜看了看表:“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他现在这么多应酬?不会经常回家很晚吧?”
沈惋胸有成竹地淡定微笑。
“不会。你姐夫他恋家。在外面应酬,基本上八点多就回来。”
她向秦一诺的房间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后就惦着女儿。如果哪天特殊情况要晚点回来,他也会先打个电话。都快七点半了,现在还没电话,那就应该快了。可能已经在回来路上了。”
“姐夫这么乖?好男人啊!那我再待会,跟他见个面再走。”
“见面就走?我还想等他回来,你们一块喝点酒,聊聊天呢。”
“喝酒?就他?算了吧,姐!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来,他也喝不过我!”
沈惜一脸鄙夷,“不跟他喝,我晚上还有约会呢。”
一听“约会”
两个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带上了几分戏谑的光芒,嘴角挂起慧黠的浅笑。
沈惜感受着她浑身膨胀起来的八卦气息,连忙转换话题:“姐夫一个画画的,不在家修心养性,怎么这么多应酬?”
沈惋递给他一个“放过你”
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这年头做画家也不容易。你以为画家画一幅画,挂在那儿就有人买啊?画了上百幅画,一副都卖不出去的画家,多着呢!你姐夫算是不错的了!这个老师那个老板,总得应酬应酬,人脉很重要啊!”
沈惜直起身,问:“说到这个,我其实一直有点好奇,姐夫现在的画能卖多少啊?姐姐你那画廊生意怎么样?”
沈惋大学时读的是传播,现在则是一家画廊的老板。
丈夫秦子晖的全部新作都交给她的画廊,也经营其他人的画作。
她苦心运营画廊五年,至今也算小有规模。
“凑活吧。你姐夫那年得奖的那幅卖了十三万,现在可能已经翻倍了吧。他别的一些画,也有十万的,也有五万的,小品也有卖三千的。你姐夫,能力当然有,但主要是运气好。刚出道,就拿了个金奖。有这个奖垫底,后来参赛啊办画展啊什么的,都有噱头,画也就能叫上价。他的一些同学、朋友,也有把画拿到我这里来卖的,说实话,很多人不比你姐夫差。有两个,在我看来,比你姐夫画得好,可他们的画就不太容易卖上价。”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干嘛?担心我们俩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一。画家这种职业,只要有了名气,创作呢,别停下来,水准基本保持住,能做到这些,只会越老越值钱。何况,你把爸爸的遗产都给了我。我们一家三口,还用你担心?”
“我不担心你……哎,谁说遗产全给你了?我留学的钱不是钱啊?不是还有套房子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沈惋来气了:“房子又不是你自己要的,是我瞒着你过户给你的!不然你会要?这些年的租金还一直是我在帮你收呢,什么时候你拿走!还要我给你管钱,烦人。你去留学带的那点钱够你在英国的生活费吗?你又不省钱!一个穷留学生,你还去买阿森纳主场季票!你不知道全英就阿森纳门票最贵啊?你拿的钱够你这么花吗?”
沈惜搓着手,笑眯眯地说:“那我也没饿死啊。带那么多钱干嘛?我可以打工,怎么都能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