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板明知她们当中有人当时根本没有做完服务,是想存心占便宜,但这时无法一一甄别,为安抚人心,只能答应下次工资时这笔钱照算。
这样一来,那八单生意,店里不但没钱收,还要赔八份技师抽成。
不仅如此,当时走掉的等位的客人有5个,后来进门又被吓跑的客人有4个,这些也是当晚确定的损失。
不确定的,则是后半夜的萧条。
“你也是做晚班的,知道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就是后半夜。每天差不多二十来个客人总是有的吧。可你也看到了,前天后来就来了三个人。这笔帐全算到你头上,有一点不公平,我们算一半,算八个人好了。”
孔媛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用眼下这种算法,这笔钱远远过她的预计。
但她也说不出什么,卢老板的算法确实不那么厚道,可并不是没有道理。
“我跟我老婆商量了一下,这笔钱零头我们就不算了,取个整数,店里的损失算一万块。”
这个数过孔媛心理底线至少一倍。
照这个数字来赔,对比过去一个月孔媛的收入状况,那她从现在开始做到过年,都算白干。
挣到的每一分钱,最后都要还给店里。
让她拿什么去还吴昱辉?
“你应该赔得起,我看了一下你前面几笔工资,应该赚得比这多吧?”
孔媛苦笑。
确实,她一个月赚了一万多元,但倒霉的是前天下午她刚还了吴昱辉一万,此刻她银行卡上满打满算不足5ooo元,去哪里找一万元赔给店里?
“当然,如果你一口气全拿出来,就等于前面这一个月你都白干了。是有点心疼。可店里的损失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看,怎么办呢?”
在之前这整段对话的过程中,卢老板的手其实一直都没离开孔媛的胸部,说到这里时还特意轻轻挑了一下乳头。
孔媛这时压根顾不上去想这个。她飞地默算着。
如果接下来的一个月,自己能多开辟些客源——前面已经有了积累,吸引更多的回头客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每天能做过五个钟,同时还清两边的债务就不是做梦。
大不了自己一天都不休息,就算是月经头两天最痛的时候也照常上班,也能多抢些上钟的机会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过年回家的火车票好像就没了着落。
过年后,回中宁租房的钱和找到新工作之前的生活费更加成了镜花水月。
车到山前必有路。
只要身上没有债务,火车票钱可以向田冰借。
这笔钱金额太小,就算向楼凤借,也不会有拿人辛酸血汗钱的心理负担;至于过年后的事,暂时就先不去想了。
只要挺得过去,总会越来越好的。
“老板,这笔钱我一定赔,可我现在拿不出来。我争取多上钟,你每次工资的时候扣我钱好了。直到我赔完为止!”
孔媛算好了账,镇定地回答。
卢老板有点意外。
“你不是刚拿了工资吗?怎么会一点都拿不出来?”
“我用了。”
孔媛言简意赅,“我肯定不会赖账的。只是求老板你让我慢慢还。”
卢老板沉吟不语。
孔媛紧张地盯着他。
“可是我老婆说,你要赔的话,就得一次性还清。你也懂的,其实你们技师和店里既没合同也没押金,今天干完,明天想换家店,直接就走了。我们也管不到你们的。万一你跑了,我们去哪里找你啊?”
孔媛答得斩钉截铁:“我给你们写张欠条,就说我借了店里的钱。”
卢老板摇头:“那有什么用?如果你跑了,我们拿着借条找谁去?干我们这行的,总不会去报警吧?”
孔媛为难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