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从包里又摸出一颗照明弹,递给丹妮,“你知道怎么用吗?”
“亨利,你这话就过分了。”
她翻了一个白眼,点亮了照明弹。亨利绕着小杀手慢慢地兜圈,像教官在检视学员
那样。小杀手费了很大劲才能保持一动不动的站姿。真可怕,这个布洛根的站姿和他一样,动作和他一样,就连表情都和他一模一样。
“先声明,”
过了一会儿,亨利开口道,“我不想杀你。但是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也不会手软。”
小杀手瞪着亨利,希望能让他畏缩,就像他父亲生气时瞪着他那样,但是他怎么也做不到,如果他父亲面对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时也做不到吧。
“克莱·韦里斯怎么跟你介绍我的?”
亨利问道。
小杀手紧紧抿着双唇,拒绝回答。
“那好吧,我来跟你介绍介绍他,”
亨利接着说,“我正好非常了解韦里斯先生。他开始是怎么训练你的?打猎——猎小鸟和兔子,对吗?然后到你差不多十二岁的时候,他就让你去猎麋鹿。”
小杀手看都不看布洛根,像一块石头般面无表情地立着,但是他内心却忍不住想,这个老男人很了解他——他的眼睛,也可能是他的表情甚至是他的呼吸,都仿佛在告诉小杀手,他说的是对的。
“我猜他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应该是在你十九或二十岁的时候。应该猜中了吧?他还跟你说,要拥抱恐惧,因为‘你是一个战士,你有强大天赋,必须保护弱者’。对吗?”
小杀手还是一动不动。他表面一声不吭,其实已经怒火中烧了。
“但是韦里斯没办法制止那些流言,对吗?”
亨利说,“
你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这让你感觉像一个怪人。”
“你懂个屁!”
小杀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亨利笑了,“孩子,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懂。你对蜜蜂过敏,你讨厌吃芫荽叶,而且你每次打喷嚏都是连打四个。”
“人人都讨厌吃芫荽叶。”
小杀手觉得亨利真是没常识。
但是那老家伙还在接着说,“你做事总是一丝不苟、考虑周全、很守纪律而且狠辣无情。你很喜欢猜谜。你还会下棋,对吗?应该说很擅长下棋。你有失眠症,很难入睡,一入睡就做噩梦——我说的是那种让你在凌晨三点哭喊着求救的噩梦。”
小杀手此刻很希望天花板能塌下来——只要能让这老头闭嘴,任何事故都行。
“而且,你还有一些怀疑,”
亨利说,“这是最糟糕的。你恨这些无端的怀疑,你也恨产生怀疑的自己,因为那让你觉得自己很弱小——一位真正的战士应该是从不怀疑的,对吗?你最快乐的时刻,就是趴在地上瞄准目标准备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在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完美的轨道上有序地运转着。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老子不在乎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杀手语气轻蔑。
“看着我,白痴!”
亨利大吼道,“看看我们!二十五年前,你那所谓的父亲用我的血去克隆。你是我的克隆体,我们的基因是完全一样的。”
“他说的
是真的。”
丹妮用确凿的语气冷静地说。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