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雯说,晨的那些性爱录相应该都在酒店峰的私人保险柜里。我一时走不开,也不放心托老钱或是雯去处理,只能先托雯告诉晨,让她不要担心那些录相,我马上会毁掉,也不会再去骚扰她。
我跟雯问起晨的情况,雯说由于那天夜里晨是赤裸着给警察带走的,而且还在她丈夫停尸体的地方,学校里有很多风言风语,考虑到晨的情况,也避免影响学校里正常的教学,晨学校领导给了晨半年的假,暂时在家休养。
我不知道晨的事情是否已经传到我老家那里了,我不敢去打听,作为一个农家孩子,我当然明白,在一个小村庄里,一句谣言对一个家庭的伤害能有多大。
在晨放出来之后,静过来一次,坚持说她会说话算话,随时等我的电话。
晨爸爸妈妈在晨放出当天就过来了,晨爸爸的话风里完全不只是来道谢,晨那晚的事他们两口子肯定有耳闻,加上我这么袒护他的女儿,自己女婿又死了,他这个当爸爸会怎么想,我完全能明白。
峰爸爸的态度让我有些吃惊,本以为他会大雷霆。老钱在事情处理完才通知他的,老钱说,峰爸爸只是问了是不是我的主意便挂了电话。早年部队里,老钱是峰爸爸的警务员,是峰爸爸一手提拔起来的。
转眼我在医院里已经呆了有两个月,身体在一天天康复,慢慢能坐起来,慢慢能自己下地去厕所。
峰上初一的女儿月每天放学后,或是周末都会到医院来,女人不跟我说话,闲着无聊,我也只能逗着女孩跟她多说几句,像当年我逗着静一样,小女孩可能天生是内向的性子,即使偶尔给我逗笑,也只是捂着嘴,低着头,好象笑一笑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完全不像静,乐起来会“咯咯”
叫个不停,像老家里我妈养的母鸡下蛋过后的欣慰声。
峰应该还有一个大女儿,念初三,我没见过。峰妈妈说,在我昏迷的那几天,她来陪过我,后来就只是在走廊里看看就走了。我不知道峰与他这个大女儿之间生过什么事,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们不说,我也没问。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喜欢上了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仿佛回到了童年,除了抹不去的孤独感,内心里却是安逸的,不必去看客户的脸色,不必去担心公司里下月的收支,也不必再去挣扎着自己的命运。
我慢慢也学会了不去想晨,不去想静,不去想晨在别的男人身下的表情,不去想静淋在雨里的绝望,那些场景,在很多次恍惚里,仿佛只是哪个寂寞的深夜看过的一场悲剧电影的悲伤片段。
我养病期间,所主管的一些杂事,全权交由老钱管。峰在市委里的位置并不像他自己吹嘘的有多厉害,人缘也不见得有多好,住院期间,朋友、市里领导、或是与他有交往的大小老板过来的倒是不少,只是那些安慰的话,脸上的那些微笑,无不闪着虚假。
女人是一家规模不大的贸易公司的老板,公司明面里注册人是她远房的一个表弟,当然,与这个国家大部分的干部子女开公司一个模式。女人的家族在上面也有些势力,峰和女人是典型的政治婚姻。
女人有一点跟晨很像,对这个时代而言,算是个老古董,对上网什么的没丝毫兴趣,唯一爱好似乎只是看书,而且是实体书。偶尔会让峰妈妈拉着去健身房作瑜伽。
我由于多年全国各地的跑,见识过各种古怪的风土人情,酒桌上也耳染了各种趣人趣事黄的或是不黄的笑料,又慢慢找到女孩的笑点,经常会让女孩扑到她妈妈怀里闷笑着颤抖着身体,每次看到女人跟着女孩低头捂嘴偷笑却又怕让我看到的样子,会不由的想,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更适合我,是不是再过一年半载我会完全忘了晨和静,完全忘了原来的自己,完全成了峰,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
相比晨,虽然女人一直没主动跟我说过话,在她面前,我反而比在晨面前更轻松,可能是由于我真实的自己对于女人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我不需要跟她像跟晨一样,经常需要掩饰自己的自卑。
在住了两个月零三天的院后,得到医生的许可,出了院。对我的恢复情况,那位郑大夫相当的满意,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后遗症,唯一遗憾的是我的失忆,他让我以后定期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女人很长时间怀疑我是故意装的,慢慢似乎也信了。
峰她们所住的别墅是峰姐夫送的,处在市郊的一处小湖边。峰的两个女儿住三楼,峰跟女人的卧室在二楼,峰妈妈暂时睡二楼的客房。峰的大女儿这阵子一直住她小姨家。
在这处别墅里住了有两个多周,还在休假期,我每天里除了看看体育节目也就是在湖边钓钓鱼,女人也不再陪我,早晨按点出门去单位,峰妈妈这阵子跑去她闺女那儿。
这天,女人下班回来在厨房做着菜,我坐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看着看着,女人变成了晨,想着晨会不会在下一刻转过身来,羞涩的轻斥我,让我把门关上,别让油烟进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