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知,封暝渊有这样沉稳忧伤的时候。
因为记忆里的他,从来意气风发、冲动昂扬,从来笑容灿烂、明媚如光,即使是父母断了他经济来源的时候,他也没为生计发愁。
唯一的一次。
就是她离开他。
心脏涨痛,悲伤排山倒海,骤然转身,脚步已有些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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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照料,初袅烧了一天一夜,周末下午醒来,天边已是霞光一片。
浑身黏腻,她冲完澡,打开手机,里面一沓消息。
一些是工作信息,这两天即使她在双休,也有源源不断的工作内容甩来,初袅知道这是梁文珺在刻意刁难她。
封暝渊就算恨她,也不至于拿这种伎俩来折磨她。
就是梁文珺在文件、报告、报表上鸡蛋里挑骨头,要她在无用的事情上耗费精力,挂羊头卖狗肉,还顶着封暝渊的名头。
有时候不需要封暝渊开口,只要她知道梁文珺倚仗的是谁,就会丢盔弃甲,不再反抗。
熬夜到不到凌晨四点,初袅倒在电脑桌前。
第二天醒来,额头多了道红印子。
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已经红肿,丑陋伤疤横亘其上,敷了药,她疼得穿衣都很小心。
同时在心里感慨,完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下近期连露肩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这是做的什么垃圾?落款都错了!删了重新做!”
梁文珺毫不掩饰敌意,“封总今天就要,别拖延,耽误整个秘书室的进度!”
她张扬的笑脸下,埋藏着对初袅的针对。
两相凝视,四目中火光湛湛。
“你故意的?”
报告所用的纸张边角锋利,甩在她脸上,当时没察觉什么,这一秒,颊上发烫,一抹,指腹上一抹红。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装聋作哑,梁文珺挑唇,明目张胆,明火执仗,“就是啊,你想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她就是看不惯初袅整天对封暝渊死缠烂打。
好闺蜜不在,誓死她都要捍卫好菁菁的领地。
初袅笑睨她,桃花眼挑起的笑,高贵明艳,高高在上。
“你觉得我和封暝渊有染?”
又是这种口吻!
梁文珺脸色一垮,“你和封总这么熟,熟到能直呼他的大名?”
“比你想象的熟。”
初袅捡起地上的文件,勾起唇角,“我去工作咯,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梁文郡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因为她的话心乱如麻,前天马场的事她觉得蹊跷,放心不下的同时,当天就给文菁菁发了消息,要她抓牢封暝渊,别趁她不在国内,人就被狐狸精勾走了。
文菁菁却很放心,说每晚都会和封暝渊视频,他工作忙碌,没心情想那些男女之事。
她又问起两人进展到了哪步。
文菁菁羞涩道:“溟渊尊重我的想法,他克己复礼,守正端方,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