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和尚。他心中着恼,心道:“今日都是被这些和尚老道坏了事!”
他沉稳机智,但心伤段松乔之伤,心神大乱,不过脸上仍是甚为随和,起身道:“不知这位大师如何称呼?有何见教?”
这和尚也不过二十五六岁,身上一件灰色僧袍一尘不染,洗濯得极是干净,脸上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先合什行了一礼道:“贫僧真秀,阁下想必是段公高足许敬棠施主吧?”
许敬棠听他一口便叫破自己姓名,不由一怔,心道:“他认得我么?”
却见真秀走到段松乔跟前,又一合什道:“善哉善哉。段施主,一饮一啄,无非天定,冥冥之中,因果不昧。”
许敬棠有些恼怒,道:“真秀大师,家师身受重伤,若是讲因果,还请大师改日再来。”
他心中不悦,说的话也已颇为不逊。真秀只是笑了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许施主,令师是中了大悲刀的”
回头是岸‘这一招。“
许敬棠听得他说出“大悲刀”
的名字,又是大吃一惊,心道:“这和尚是谁?是什么来路?”
此时真秀突然出手向段松乔颊上弹去,拉着段松乔的高振武喝道:“和尚,你要做什么?”
但真秀出手如电,段松乔一手伸上来要抓住真秀的手指,真秀一指如穿梭一般一进一退,拇指忽地一捺,正按在段松手手背,食指已重重在段松乔的“颊车穴”
上弹了一下。许敬棠见这情景大为惊奇,心道:“师父这一招是乱披风第八式的”
白猿坠枝‘,不过以掌化刀,这和尚使的这一招却分明是“吴带欲脱’,难道他和我师门有什么渊源么?我倒是错怪他了。”
真秀这一指弹中,段松乔一下子便定了下来。真秀手指接连弹动,便如按琵琶一般,一瞬间已从段松乔左颊直到左太阳穴处,将各处穴道都弹了一遍。右手弹毕,左手疾伸,又是一般无二,将段松乔右半边脸的穴道都弹了一遍。此时高振武只觉段松乔的力量都已泄尽,真秀道:“段施主这两日里勿食荤腥,平心静养,伤势便可痊愈。”
高振武是个直性子,他让几个师弟将段松乔扶了进去,先对段松乔之妻道:“师娘,您先去照顾师父吧,外面有我们打量,请师娘放心。”
转身便向真秀拜下道:“大师,方才高振武无礼,请大师休要见怪。”
真秀微微一笑道:“高施主请不要多礼,贫僧不过尽尽人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