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刘氏按时服药,气色渐渐好转,只是那双失明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光明。
这天中午,陈三像往常一样来到王掌柜的药铺。
铺子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王掌柜正在柜台后拨弄算盘。
“王掌柜,还是老规矩。”
陈三将一捆草药放在柜台上:
“对了王叔,今天除了给我娘那一副药之外,你还得再给我开个方子,我总觉得自己的身子骨太弱了点儿,有没有什么强身健体的药能够让我吃一吃的,我自己去挖点泡水喝?”
王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都一巴掌把我这儿的桌子给拍烂了,还想要继续强身健体?你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眉头一皱,王掌柜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
他慢吞吞地称了药,付了钱,却迟迟没有收起算盘。
“三……陈兄弟啊……”
王掌柜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我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最近城南一个破庙失火了,验尸的仵作花了好几天才查出来,被烧死的是一对兄妹。”
陈三面色如常,点头道:
“听说过,但没太关注。怎么了?”
王掌柜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咱们城外的那个山上今年又摔死人了,而且摔死的是一对夫妻,你听说了吗?”
“这我倒是还真不知道。”
陈三摇头,眼神清澈:
“我这几天都一直忙着采药呢,哪有心思管这种事儿啊?”
王掌柜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柜台,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盯着陈三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那你二舅呢?你二舅不是当初从我这跟你一块回家了吗?他还说要去城南那个破庙里面把他的老婆孩子全都接上,他不是正好就儿子和女儿吗?怎么这几天没见过他呢?”
陈三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他们回家了啊。王叔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穷得叮当响。二舅一看这光景,哪还待得住?第二天就走了。”
看着陈三这一副淡然如水的样子,王掌柜的心中有些发毛。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三儿啊……你别怪叔说话不好听,可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出事的就可能是你二舅一家吗?”
“怎么会呢?”
陈三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在王掌柜眼前晃了晃:
“就在今天,二舅还给我来信了呢!他托了一位客商,直接送到我们家门口的,说是已经到了太岳城了,怎么了王叔,你脸色这么难看?难不成你不信我?还是说你想要亲眼看一看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