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大叔一开始还有所提防,等他说明来意后,才放松下来,推辞一番才把酒收下,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小陈,我昨天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小子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先不说你那拉面的手艺,就说你在那纸皮上写的字,什么好吃不贵,过来尝尝啊,我就觉得你不简单。。。”
陈守成知道这是马屁话,可还是觉得很受用。
等烧饼大叔拍完马屁,他也回拍过去,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饼。
接着问了大叔姓名,在这里多久了,最后才问去厂里拉水的事。
一说起到厂里拉水,就不得不提厂里的保安。
一提起厂里的保安,大叔就骂了起来。
大叔说他叫刘忠,从1981年起,他就和老婆在化肥厂的老厂门口卖烧饼,那时候看大门的,可不是现在这些保安。
而是县公安局驻化肥厂的警务室,在里面值班的,都是正式民警。
这些民警可真不错,他们能到里面打水,下雨下雪天,还能去警务室后面的棚子里避避雨雪。
但也有个条件,就是要配合他们的工作。
因为当时的政策不太明确,像他们这些个体流动摊贩,管理上紧一阵儿,松一阵儿。
遇到上面来检查或者别的任务,他们就不能在门口卖了,不配合的话,可是要处罚的。
当然,他们也很配合。
随后几年,越来越开放了,就不管摊贩了,警务室也撤了,化肥厂就自己成立了保卫科。
前几任保卫科长还好,只要求他们把地面搞干净就行了。
可自从前年,来了一个名叫黄友三的保卫科长,直接向摊贩收钱,否则,在厂门口左右一百米的距离内,不准摆摊。
理由是影响厂里的交通出行,可交了钱就不影响了吗?
你不交,他就不让你在这里摆摊,没办法,有人偷偷到厂里举报,可也没用。
最后只能交了。
现在又扩建这个新厂,刘忠就跟老伴分开卖烧饼,因为家里孩子多,开销大。
他在新厂门口卖,老伴在老厂门口卖,要交两分钱,一个摊位一个月要交五元,他们两口子要交十元。
像对面那两家卖面的,还要到厂里去拉水,按照老厂的标准,一个月就得交十元。
可听那两家卖面的说,他们一分钱也没交,好像跟这黄友三有啥关系。
说到最后,刘忠还提醒陈守成,“这两天,黄友三一直呆在老厂那边,要是他在新厂,你昨天就得交钱,不交,他就会找理由把你赶走。”
陈守成听明白后,谢过刘忠,就要回去。
刘忠说快到自己租的房子了,请陈守成过去坐坐。
陈守成觉得大家都忙了一天,也累了,就不打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然后就回去了。
回去后,发现陈星与周光明已经买面回来了,这次买了三百斤。
他也把从刘忠那里听到的,给两人说了一遍。
两人一听要交钱,就骂了起来,随后又问,“守成,咱们交不交?”
陈守成说,“我再想想。”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累得睡着了。
此时,在他们的老家,榆田镇寺前村的一个牛屋里,徐盼盼正坐在床前发呆,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
她昨晚一夜没合眼,到了现在也没有睡意。
因为田二芳又改变了主意。
让她嫁给之前见过的一个男人,是个死了老婆的瘸子,还带着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