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在裴厌离眼中,变成了什么样子?
洛云清低头伸出双手,指缝里还残留着丝丝血迹,无不在告诉人,为了报复,他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这张漂亮的皮囊下,全是肮脏丑陋的算计。
“不要我了么……不要了也好。”
洛云清喃喃着,蜷了蜷手心。
滂沱大雨,一瞬间,像被什么东西隔开,无名指上平平无奇的金戒晃入眼中,用力握住他湿透冰凉的手。
瞳孔蓦地扩散开。
僵硬仰起头望向撑着伞的人,看他嘴巴一张一合,雨声灌耳,声音隔着雨幕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他在说什么?
啪!
直到车门关上。
坐进温度适宜的车内,洛云清方才回神,头上湿透的棒球帽早被摘下,一条干净的毛巾搭在脑袋上细细揉搓。
他碰了碰上下嘴唇,声带嘶哑:“你说什么?”
窗外,一道闪电半空划过。
裴厌离停下动作,双手捂住他的耳朵,一字一字格外郑重:“别怕,有老公在。”
话落,春雷震天。
洛云清随即被人搂进怀里,耳边只剩下那鲜活的心跳声。
他紧紧抓着亲手熨烫过的西装,哽咽:“老公。”
“我在。”
短短两个字,洛云清溃不成军。
仰起脸,挂着泪:“我打了,打了裴珩之。”
“我知道。”
“我……”
裴厌离擦着他脸上怎么也擦不尽的眼泪,轻叹:“一定,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很多委屈。”
他从没见洛云清和人红过脸,不管是同学、朋友,亦或是老宅里的佣人,样样细心为别人考虑,对养育了他的福利院更是重情重义。
肯定是被逼到没办法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怪他,一点不曾察觉到他的痛苦,叫他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
“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职。”
裴厌离轻拍着浑身抖的人,“小雨这件事,我一开始确实打算将他送进牢里,三年也好,一年也罢,可气愤过后,我又听了你给我打的那通电话录音,他因为坠崖,因为我,把所有事情算在你头上,如果从他嘴里说出你的名字,这件事将更难收场,他那个母亲会死死咬着你,哪怕咬到两败俱伤。所以我想着,先让步,逼他们只能将裴珩之送出国,到了国外,天高路远,他们手伸不了那么长了,将裴珩之送去精神院,只是这个方法,时间耗得长,我想等把他送进去再告诉你……该早点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