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朝来人问道。
“禀大帅,刚才的大风对敌阵正面的敌人亦没太大影响,更不说处在后方的生力军!”
来人终于朝李靖道出了实情。
“我方情形如何?”
李靖的心猛地一揪,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禀大帅,我方战阵已经全线溃退,军令司马率人已经砍了近百溃兵,仍于事无补。大帅,您快撤吧,敌军生力军一旦投入到战阵之上,到时候大帅若是被俘,败局可就彻底的无法挽回了。”
斥候队队正抱拳朝李靖汇报着前面的战况。
“呼……”
李靖正要再做出新的调整和部署。突然,一阵狂风将李靖战车上的旌旗吹得狂舞起来。面积近乎五六平米的旌旗随着狂风舞动,很快地便吃上劲,犹如一张船帆一样带着战车开始翻滚起来。
“父帅……”
随着战车翻滚的李靖临昏厥前,只听到了自己的长子李金的一声呼唤。
五分钟后,第一波溃军逃到了李靖刚才停留的地方。不见主帅踪迹的溃军本还心有忌惮,害怕逃到主帅督战的地方遇到主帅的卫队,到时候又是一番扯皮,现在见到主帅都不见了踪影,逃命的劲头则更足了。
二十分钟后,大规模的溃军终于涌了过来。此刻即便李靖还停留在原地,亦是无计可施。
又过了十分钟,一些幸存的战车零零散散地退了回来。战车后面,敌方的生力军汇合着敌方几乎没有任何损失的正面军队尾随而来。来不及逃脱的商王军队的兵士们陆续跪地,朝着敌人祈求活命的机会。这样的情形,敌人一般不会过多地为难这些放下了武器、跪伏在地上的敌人。
倒也不是这些人有多么的仁慈,而是这些东伯侯姜文焕组织起来的联军心里明白,那些朝着朝歌城逃去的商国溃军蜂拥在朝歌城的几座城门处,城内的兵士自是无法顺利地关闭城门。现在一定要追着这些溃军及时抵达朝歌城的几处城门,尾随这些溃军打进朝歌城才是正理。现在为了这一个、两个的溃军在这里耽误了时间,若是被其他诸侯国和方国的人先打入朝歌城去,等轮到自己进城,到时候女人、财货都被抢完了,自己这一趟岂不是白费力气。
一个小时后,朝歌城东门被东伯侯国的军队占领。东伯侯姜文焕在朝歌城东门建立了联军指挥部,在其他几座城门丝毫没有进展的联军听到这一消息,放弃了正在进攻的行动,转而朝东门奔去,朝歌城东门立刻便成了一个比后世的北京城二环还要拥堵的所在。
又过了一个小时,位于朝歌城北门附近的商王王宫从内里燃起熊熊大火,这样的大火不是一桶水、两桶水所能解决的。东伯侯姜文焕站在王宫大门处,想着这座自己年轻时来过多次的地方,回忆着自己的姐姐活着的时候的模样,一股浊泪夺眶而出。
而姜文焕背后的那些各诸侯国和方国的头人,望着王宫里的熊熊大火,则是有着与姜文焕不同的想法。这可是经营了几百年的王宫啊,内里的奇珍异兽、各色宝物、绝色美人,现在随着一把大火就这么付之一炬,着实让人惋惜。
“君侯,屠城三日还是五日?”
没想到战事如此顺利的各诸侯国和方国的头人战前并未沟通过此事。现在朝歌城轻松拿下,自是要按以往的惯例犒劳一番军队。
“商王暴虐,我们不能和其做一样的事。”
打进朝歌城的姜文焕想着那日淮夷使者的话。现在既然已经攻破朝歌城,那个取而代之的愿望可就不远了。现在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是要先安定朝歌城的民心才对。
“噗……”
姜文焕话音刚落,一支羽箭正中姜文焕后心,明晃晃的箭头从前胸露出,血水沿着箭头如线般地滴在了王宫前的石板上。
“君侯被刺身亡,君侯被刺身亡。”
不等姜文焕的亲随反应过来,淮夷的兵士开始大声呼喊起来。
“是你们杀了我们君侯,是你们杀了我们君侯。兄弟们,为君侯报仇。”
姜文焕的亲随们疯了般地开始大肆砍杀起来,一时间,王宫门前的广场斗成一片。
待姜文焕的死讯传开,打进朝歌城的联军顿时分成几派,内讧就此出现,朝歌城大乱。
这一日,是大唐国十四年八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