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瘫痪又中毒后,因为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有一段时间变得异常暴戾,下人们见到他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后来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还说若是他寻死,自己也不活了,从那以后,他的生活便陷入了死寂,就这样半死不活地又过了几年。
这些年,他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机械般地活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像姜月盈这样鲜活的人了。
眼前的女子,热情似火,像一束光,照亮了他昏暗的世界。
宋景泽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姜月盈,而姜月盈却突然问道:“你咋了?生气啦?”
说着,姜月盈便转身下床,宋景泽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失望之感,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可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又匆忙放下。
他明明是想不耽误姜月盈,放她自由,不污她清白,可为什么眼前的女子真的要走了,他却有一种坠入黑暗的感觉呢……
就在宋景泽失落的情绪不断蔓延之时,姜月盈一口气吹灭了靠近床边的几根蜡烛,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
转瞬之间,她又摸黑爬上床,重新钻回了那薄薄的被子里,躺好后说道:“我看不见你生气,我就当你没生气。”
身旁的宋景泽没有说话,可刚刚失落感却在姜月盈爬上床的那一刻,立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安。
他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姜月盈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结果,被子里的人突然又坐起身来:“夫君,我忘了你还没躺下,我去叫人。”
姜月盈这才想起宋景泽还没躺下,她觉得凭自己一个人的力气,应该没办法抱动眼前的人。
刚要起床,就被宋景泽伸手拉住了胳膊:“我只是无法行走,能自己躺下。”
姜月盈听了,连忙掀开盖在宋景泽身上的被子:“那夫君,你先躺下。”
宋景泽迟疑了一下,双手撑着,腰上用了些力气,缓缓躺了下去。
躺下后,姜月盈细心地将被子重新盖好,然后也顺势躺在了宋景泽身边,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在她看来,宋景泽就像被孤独紧紧包裹着,周身散发着一种落寞的气息。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本能地不想让他这样孤身一人。
或许是回想起自己瘫痪的那几年,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热情,却为了家人强打精神、佯装乐观,她不禁猜测,宋景泽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感受呢?
她一个瘫痪之人,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异世界,难道真的是和宋景泽有着冥冥之中的缘分?
“夫君。”
黑暗中,宋景泽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呢喃,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隔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轻声回应:“怎么了?睡得不习惯吗?”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姜月盈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在黑暗中轻轻回荡。
“嗯,你的八字,母亲拿来过,姜月盈。
只是,我没想到母亲竟然不顾我的意思,还是向你家提了亲。”
宋景泽望着黑乎乎的床幔,缓缓说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