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热泪滚滚而下。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良心现之下,他对自己当初逼淫母亲之举大感忏悔,说的倒是真心话。
朱若文泣不成声:「俊儿,娘不怪你!呜呜~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是不是一直在服用那害人的红丸?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啊~?」
欧阳俊但觉脑际渐渐昏沉,心知已熬不了多久,忙吃力地道:「是的~每晚都要服用一颗……我知道,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可是妈妈,儿子真的好爱您~我知道……我亲爹去后,您一直饱受寂寞之苦,过得一点儿都不快乐,儿子好希望能让您得到满足和快乐!可我曾经试过,若不用红丸,孩儿根本无法满足您,为了让您快乐,我觉得,值了……」
朱若文见爱儿眼神渐渐涣散,一时间泪如泉涌,嘶声哭道:「我的儿~你不要走~呜呜呜~不要离开妈妈……啊啊啊!」
在她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欧阳俊停止了呼吸。他的双眼未曾闭上,是死不瞑目,还是无颜见长眠地下的父亲?
朱若文痛不欲生,哭叫道:「丈夫一月前突急症、不治身亡。未曾想仅仅一个月之后,自己又遭丧子之痛!苍天啊~我们母子乱伦,自是天理难容,为何不报应到我头上,却夺去我儿年轻的生命呢?俊儿生下来便没有父亲疼爱,求求老天,不要把他打入地狱,死后都得遭罪……」
她伤心欲绝之下!恨不得割自己一刀!以替死去的儿子,可于事何补?
赵凤吟母女闻讯纷纷赶来。赵凤吟诧异万分,问道:「若文,俊儿前几天还好好的,无病无痛,怎么突然就没了?」
朱若文怎能告诉娘娘实情?只好泣声道:「跟一个月前的欧阳一样,也是突急症,张御医来了也是束手无策!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月间接连失去两位亲人……」
灵缇缓缓靠进她怀里,柔声安慰道:「乳娘还请节哀顺变,您身边不是还有蝶儿姊姊和我嘛!」
影儿、魂儿和静儿三女也分别上前安慰一番。可大家都知道,这等丧子之痛、白人送黑人,那种痛彻心肺的哀伤,一时半会儿怎能消除?也只好用时间来疗治心中的创伤了。
由若文居出来,赵凤吟边走边问道:「缇儿,你刚从大舅和姥爷那边回来,最近风声很紧吧?」
灵缇点了点头,不无忧虑地道:「据我所知,朝廷大军、绣衣阁和众多飞鹰门高手已齐聚济南府,若不出意外,最晚后天便会起攻击!我真是好担心啊,也不知无月回到府中没有?女儿之所以急急赶回,便是想、想带人马上前往济南府,设法接应他!」
赵凤吟黛眉紧蹙,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为娘接到的密报也差不多。不过缇儿若是亲自带人前往,战场上情况复杂、敌我不分,罗刹门弄不好会把你当作敌人给一刀宰了,实在太过冒险,为娘绝不会答应的!」
灵缇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我若不去,他一旦出事,女儿也不想活啦……」
赵凤吟沉声道:「为娘自有安排。我安排在绣衣阁里面的人一向由魂儿负责联络,这次就由她带人前往济南府吧。」
自从听了影儿那番话,她已知道魂儿对无月有意,加上魂儿对绣衣阁的情况非常熟悉,所以在她看来,如此安排自是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