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枫一句“可他对我好凶……”
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段云枫绷直了唇角,“是啊,他这么面面俱到、这么完美、这么善解人意,他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明明说得是好话,但周业还是从中听出了明显的酸味。
……
张府宴客厅。
潺潺溪水自嶙峋的假山高处流下。
餐桌上,宾客推杯换盏,好一副笑语盈盈的景象。
如果忽视此刻张府内外里三层外三层手持长戟的镇北军士兵的话。
明明是寒冬腊月,张志诚却险些吃出一脑门子汗,他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段云枫腰侧佩带的金刀上。
这架势哪像是来赴宴,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奔赴刑场呢。
张志诚还听说这位世子爷脾气不好,一冲动谁都拦不住,他只能万般小心地侍奉着,生怕对方吃醉了酒,一个不爽就将自己砍了。
“来!我敬你!”
段云枫面色泛红,端着酒杯,整个人凑到张志诚面前,执意要与他碰杯。
不得不说,段云枫样貌生得确实出挑,他既有漠北人深邃优渥的五官轮廓,又得以从中窥见几分身为中原美人母亲精致秀气的韵味,睫毛尤其长,眼尾还略带些下垂的弧度,不动唇的时候也像是在笑,真这么抿唇一笑,怕是要迷倒万千待字闺中的少女。
只可惜张志诚不是闺阁少女,每次段云枫凑过来碰杯的时候,他都心生惶恐,心肝肺腑跟着一道乱颤。
“别介意啊……”
段云枫伸手,虚虚一指那排带刀侍卫,“你也知道前几日洛阳城里生了什么吧?”
洛阳城中的那场“鸿门宴”
,张志诚已派人去打探了个十之七八,眼下听对方忽然提及此事,一时拿捏不准段云枫是何用意,心中愈惶恐,握着酒盏的手下意识抖了两下,险些将酒撒出去,“自然不会。”
“想当初呢,李冀昌与我父亲也是立誓为盟的。”
段云枫抿了抿唇,垂下的长睫半覆住眼帘,他提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一个大哥、贤侄,喊得多好听,结果呢?”
“哐当——”
酒壶重重地搁在桌上。
“他竟然在背后捅我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