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发走还在旁边偷瞄她、眼神促狭的阿香,让她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随后关紧房门,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炼丹炉。养心丹只是低阶丹药,对如今精神力充盈的她来说,炼制起来并不费力,炉火升腾,药香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一炉丹药炼成,姬昭月收好丹炉,散去房中药味,这才推门而出。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庭院里。秦墨不知何时已到了院中,正坐在树下,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似乎在等她。
看见她出来,秦墨抬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确认她的气色。“王妃昨日行色匆匆,可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却比往日的多了几分关怀。
姬昭月心头微跳,想起昨晚自己那丢人的模样,脸上刚褪下的热度险些又冒出来。她定了定神,走到他对面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城南的妙音坊给人看了个诊。”
她没打算隐瞒,便将自己如何被请去、发现小宝竟是坊主韩风的独子、以及自己耗费心神救治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只略过了自己精神力透支后扑进他怀里的糗事。
秦墨安静地听着,手指摩挲着玉佩的动作停了下来。听到“妙音坊”
和“韩风”
这两个名字时,他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你说……妙音坊的坊主,叫韩风?”
“是啊。”
姬昭月点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你认识?”
秦墨垂下眼帘,像是在努力搜索着什么久远的记忆碎片。庭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凝神思索,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受伤后的颠簸、无休止的昏迷、厮杀声、药味……对了!他像是抓住了什么,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我想起来了。当年我重伤,父皇派人护送我回京,途中截杀不断,我多数时候都昏迷着。偶尔清醒的几次,总能听到外面人声嘈杂,似乎……似乎有一次,我隐约听到车外的侍卫对什么人道谢,说什么……‘多谢韩坊主救命之恩’……”
他努力回忆着,但当时的意识实在太过模糊,能记起的只有这么一句。“之后便再无印象了。若真是同一个人,那位韩坊主,或许就是你说的韩风。”
姬昭月听得有些怔住,妙音坊的坊主,竟然可能在当年救过秦墨?这世上的事,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她看向秦墨,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我这次去妙音坊,倒也不算全然是坏事。阴差阳错,还帮你确认了这么一桩旧恩。”
她手指轻轻敲着石桌桌面,继续分析:“既然他当年肯在那种人人避之不及的关头伸手相助,想必不是个简单人物,至少,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如今他独子重病求到我头上,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偿还人情的机会。这个人,或许值得一交。”
毕竟,如今王府明里暗里不知多少眼睛盯着,多一个意想不到的助力,总不是坏事。
“不过,”
姬昭月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他当年为什么要帮你?你那时候……战败的消息恐怕早已传遍京城,自身难保,朝中盯着你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他一个开乐坊的坊主,掺和进这种皇子争斗的浑水里,就不怕引火烧身?这风险未免也太大了些,他图什么呢?”
秦墨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玉佩温润的表面:“本王也不知。当时本王重伤昏迷,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只知处境凶险。愿意在那时施以援手的,确实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