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雨说:“从什么地方开始。”
华西崇:“我在战场上的时间太长了,你上中学的事,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有个表弟。”
瞿清雨没什么兴致地说:“他来接他表弟上学。”
他十七·八岁还是有一点儿天真的愚蠢,对a1pha抱着不切实际的美丽幻想。世界上有a1pha和omega,有好人和坏人,不是所有坏人都是a1pha,也不是所有a1pha都是坏人。
他在一所公立学校读书,学杂费全免,用攒来的钱彻底离开了上一个a1pha,走出独立的第一步。
本来应该有第二步、第三步。
“没什么特别的。”
磨刀石上淋了水,Beta青年在听筒另一头静了会儿,说:“他看起来是个好人。”
他大部分时候一个人上下学,住在破烂的出租屋里,学校里太多a1pha了,对他不好不坏,他记得的东西不多,总也记得一些:书总是湿,课桌里总是摸到死老鼠。做清洁值日上面写了五个人,总是他一个人把所有笨重的课桌移到一起,把凳子放上去,扫地,倒垃圾,清理比平时更糟的地面,用抹布擦干净每一个人的课桌。
要很晚很晚才能回家。
虽然回家没人,锁三天两头坏,住得心惊胆战,但还是要回家。
他希望不要下雨,这样回家能顺利一点。但没有人想在下雨天值日,所以下雨天总是他值日。
他是想要有人帮他的。
华之闵帮了他,帮他拎了水桶,绞干了拖把。第二天放学他站在教室外,另外四个人抢着做完了所有值日,那一天他回家很早,天没黑,能拿出书来再读两页。从此之后书没有湿过,没有人下楼梯推他。
瞿清雨说话的语气平静:“一两个月,我很高兴,觉得自己有个朋友。我当时十七,我还是有警惕心,又过了半年,我决定过一个生日,邀请他来。我买了蛋糕,上面有黄桃,夹心是草莓酱。”
华西崇的呼吸停止了,肺部一扯一扯。
“后面的事你知道了,华之闵把我带回去,打算等找到合适的omega腺体后再动手。”
瞿清雨喊他:“老师。”
仿佛千斤坠当胸砸落,华西崇勉强拿住了刀,站立不稳:“我……”
“再提没什么意思。”
瞿清雨柔和地说:“你至少救了我,老师。我从来、从来没有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