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予安舌尖品尝着果脯的甜味,右手将他快要抽离的手抓住,反手握在了掌心里,口吻沉静道:“现在才算握手言和。”
纪轻舟低头瞥了眼自己被包住的左手,晃了晃道:“行吧,那这算握完手了,可以松开了吧?您放心,我真不闹你了,你随便唱,我绝对不偷听,就认真观戏,嗯?”
解予安迟疑了几秒,仿佛在评估他言语的可靠性,过了会儿才缓缓松手。
后方的黄佑树再度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一览无余,暗自在心里摇了摇头。
幸好他方才忍住了没提醒他家少爷,否则现在里外不是人的就是他了。
梁管事说过,一个成熟的仆人只需听吩咐办事,照顾好雇主起居安危即可,万万不能插手雇主的感情生活。
现在,他终于领悟到了其中的真谛。
第7o章旧友
下午三点半开的场,演出结束已经是夜里七点了。
期间因为雅座有零食茶水,还能单点一些面食点心,所以纪轻舟几人看完了整场,也未觉得饿。
当然了,都这个点了,晚饭还是得吃的。
结束以后,骆明煊就提议去附近一家小馆子吃虾仁馄饨,说是信哥儿的美食专栏里推荐过的店面。
解予安对吃的无所谓,而纪轻舟半小时前才刚吃了两块绿豆糕,这时候还没什么胃口,想着就近随便吃点得了,便同意了。
散场时,大堂客人你拥我挤地朝门口挪动而去,几人就继续坐在雅座等候了三五分钟,待到底下人散得差不多了,这才不急不缓地起身走向楼梯。
说说笑笑着,刚从楼梯下来,正要往门口方向走去,忽而身后有人冷不防地喊了一声“纪云倾”
。
纪轻舟起先未听见,还是解予安率先停住了脚步,说了句“有人喊你”
,他才反应过来,扭头望向身后。
客人离去后的大堂桌椅凌乱,地面满是果壳碎屑。
收拾打扫的伙计行色匆匆,昏黄灯光下,只一道个子高高的、穿着黑布长衫的男子身影站定不动,于是纪轻舟很快就将目光锁定了对方。
“竟真的是你,方才我在前头看戏,转头瞧见雅座上你的身影还有些不敢相认。”
黑衣男子见他回头,就欣然小跑了过来。
随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短短几月间,衣装打扮也好、精神样貌也好,都变得水灵灵的,就感慨轻叹道:“看来你离开丹桂园后过得不错,那我便放心了。”
纪轻舟闻言,大概猜到对方应该是纪云倾的朋友,却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只好先点头笑笑,也不敢多说什么,怕一开口就漏了馅。
好在身旁有个话痨的骆明煊,不等他想办法应付,骆明煊就很是积极地与之开启了社交:
“这位先生是第一次见啊,你是纪兄的朋友?莫非也是丹桂园的?”
“奥,敝姓秋,名为恩山,倒并非是丹桂园的,只是个票友而已,从前在京城念过书,和云倾认识有些时日了。”
男子自我介绍道,看了看骆明煊,又看了看被纪轻舟扶着胳膊的解予安,抱歉地笑了一下,朝纪轻舟道:“云倾,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