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事,往往如此荒诞。有些人就像那嗡嗡乱飞的苍蝇,在你周遭肆意盘旋,任你心中怒火中烧,怎么驱赶都无济于事,好似命中注定般,避无可避,真是冤家路窄。听到郑桐的名字,我满心无奈,忍不住嘟囔道:“他煤矿经营得好好的,何苦来蹚这房地产的浑水呢?”
王雁书微微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感慨,说道:“你没听过民间那句‘开矿的买二手车,搞房地产的开进口车’吗?马克思也讲过,资本家为了300%的利润,敢于践踏一切法律,甚至不惜冒着上绞架的风险。房地产行业利润丰厚,对他而言,诱惑太大了。”
我一时语塞,陷入沉默。还好今天能与王雁书促膝长谈,意外获取了这一关键情报。这消息犹如一记警钟,敲响在我心头。
当晚我没有选择回家,而是与林蕈一同留在了芸薹集贤的客房内。屋内灯光柔和,却驱散不了我们心头的阴霾。
我神色凝重,将从王雁书那儿听闻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林蕈。
她听完,不禁柳眉紧蹙,面露意外之色,轻声叹道:“宏军,滨河丽景一期才刚开工,形势一片大好,竟突然冒出这样的消息。从市场供需关系来看,这对咱们极为不利。我实在想不通,这个省城的开发商究竟是何方神圣?按理说,咱们这县城的项目,市场前景尚不明朗,一般人怎会将注意力投向这儿呢?”
我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缓缓开口道:“能盯上这块1#地块的,必定是对它了如指掌的开发商。说不定,是和方圆地产早有渊源,又或许……”
话未说完,我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惊愕地看向林蕈。与此同时,她也猛地转过头,目光与我交汇,我们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明嘉地产!”
我当机立断,急切说道:“你赶紧给莹莹打电话。她曾在明嘉地产工作过,人脉广,兴许能打探到有用消息。”
林蕈二话不说,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崔莹莹的号码,简洁明了地向她说明了情况。
就在我和林蕈满心焦急,翘首以盼结果之时,房门“砰”
的一声被撞开,刘芸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我和林蕈正处于尴尬之中,还没来得及反应,刘芸便气喘吁吁,语速极快地说道:“关宏军,你手机怎么关机了?躲清闲也不是这么个躲法吧!”
我下意识地瞥了眼手机,屏幕漆黑一片,果然是没电自动关机了。我刚欲张嘴解释,刘芸却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逄姐打电话来,说曦曦高烧到39度,哭闹个不停,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听闻此言,我瞬间大惊失色,脸色变得煞白。心急如焚的我,手忙脚乱地穿上外套。林蕈同样心乱如麻,语气坚定地说道:“你现在心神不宁,开车不安全,我来开!”
刘芸也在一旁附和:“我也一块儿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三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路小跑冲向汽车。林蕈迅速发动引擎,汽车如同一头猎豹,在夜色中飞驰,朝着我的家奔去。
我们三人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奔上楼梯。楼道里灯光昏暗,脚步声急促而杂乱,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
我好不容易跑到家门口,双手颤抖着掏出钥匙,迅速打开房门。刚一进门,便气喘吁吁地从逄姐手中接过了曦曦。
此时的曦曦,双眼紧闭,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可那一阵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呼吸也极为急促,小小的鼻翼快速地扇动着,看得我揪心不已。
我心急如焚,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焦急地问逄姐:“我妈呢?”
逄姐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这是急糊涂了吧?前天你妈不是回乡下了嘛,你们家一个亲戚家办喜事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猛地想起来,可这会儿懊恼也来不及了。
这时,刘芸轻轻靠近曦曦,动作极为轻柔地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曦曦滚烫的小脸,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褪开曦曦的袖子。只见她微微皱眉,轻声说道:“不好,曦曦身上全是水疱,看样子应该是出水痘了。咱们得赶紧去医院,一刻都不能耽误!”
话音刚落,林蕈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帮着逄姐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而刘芸则熟练地从我怀里接过曦曦,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我们谁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再次冲出家门,一路奔向汽车,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一闪而过,可我们的心思,全在曦曦身上,满心只盼着能快点赶到医院,让她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