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对话框,她的回答是:我一点都不勤奋,所以我很孤独。我每天都在网上,如果你想找人聊天,随时Q我。
然后,我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到老八来换我的班。
虽然一宿没合眼,我却感到了一种新奇和充实。
这种新奇在于全凭聊天时的只言片语来揣测对方的想法和心境,完全屏蔽了感官在交往中的作用。
我能判断出对方应该是一个女性,而且是个受过教育的女性。
因为她在聊天时行文流畅、逻辑清晰、感情细腻。
当天晚上,我们借着上次话题继续交流。
我又从她字里行间中研判出很多关于她的细节:可以确定她就是一个女性,年龄和我相仿,文化程度高中以上,时间充裕,大概没有固定工作,生活条件不错,生活在南方。
若干年后,在我有理有据的阐明我的判断时,唐晓梅嗤之以鼻,说我在妻离子散的境遇下,还在用大量精力和一个网上结识的陌生人勾搭,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滥情。
我说这不是我主观为之,而是被命运的齿轮所驱使。
她笑着说我生辰八字里可能命占咸池,命犯桃花。
在关宁宇两周岁生日前,我向老八预支了工资,全部汇给了张芳芳。
我在汇款单留言栏里写上了:祝儿子关宁宇小朋友生日快乐!
这1000块钱有500是按月给付的抚养费,剩下的500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在儿子生日时略尽的一点心意。
张芳芳明白了我的用意,儿子生日当天傍晚,她在楼下超市用公用电话呼我的BP机。
我用网吧电话回了过去。
她说儿子今天去影楼照了生日照,长得越来越有我的模样,已经可以简单说几句“爸爸”
、“妈妈”
之类的话了。
她把话筒放在儿子嘴边,催促儿子快叫爸爸。
儿子咿咿呀呀两声,最终也没叫出来。
张芳芳拿回话筒哭着对我说:“关宏军,算你还有良心,还想着儿子的生日。”
话筒里她已泣不成声,儿子看妈妈在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热泪盈眶,哽咽地对张芳芳说:“快上楼吧,天太冷了,别把儿子冻着。”
说完,我还没等张芳芳道别便挂断了电话,我怕她听到我的哭声。
当天晚上,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快到晚上12点时,她用企鹅给我发来消息:你在吗?今天你很忙吧?一直没见你说话。
我回到:今天是我儿子生日。
她:祝你儿子生日快乐!那你去陪儿子吧,我们明天再聊。
我:我和儿子相距很远,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他。
她:哦,出外打工真不容易,会错失很多陪伴孩子成长的机会。
我犹豫片刻,回到:说来话长,我和他妈妈离婚了,孩子由她抚养。
她也半天没回话,最后回过来一句:父母离婚的孩子太可怜了,这是孩子人生中的原罪,会影响甚至毁掉他们的一生!
然后她的头像就成了灰色。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下线,也不知道离婚这个词为什么触碰到了她敏感的神经。。
接下来的两天里她都没上线。
第三天凌晨,我把收银台抽屉里的钞票按面额分类整理,提前做着交班准备,这时企鹅突然嘀嘀叫了两声。
我的企鹅号上只有她一个好友,自然而然判断是她给我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