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否认,对刘芸除了仰慕之外,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确实吸引过当年的我。
本来可以内部解决的矛盾,因为警察的介入酿成了当时全县轰动一时的婚外恋丑闻。
酒店服务员看到我和刘芸惨不忍睹的伤口,惊慌地选择了报警。
事后,我才知道当天晚上在家盼望着我回家给儿子庆生的一家人,左等右等也没等回我,他们寻找了很多我可能出现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家具城刚开门,他们从销售员的口中得知了我陪老板刘芸去了酒店的信息。
他们一路赶到了酒店,服务员在他们的催逼下,把他们带到了我为刘芸开的房间。
这件事的第一个直接后果是:作为一名在当地受人关注的企业家,刘芸实在无法在县城继续生活下去。她选择将所有产业以较低的价格出让,带着上初中的女儿搬到了外地。
而我在张芳芳声泪俱下的声讨下,在岳父岳母声色俱厉的谴责下,灰溜溜地逃回农村家中蛰伏了一段时间。
虽然岳父岳母极度怂恿张芳芳和我离婚,但张芳芳以孩子太小为理由顶了回去,给了我们这个家庭苟延残喘的机会。
但严酷的现实是,我又成了无业游民,比下岗时处境更糟的是我已经声名狼藉,没有谁还愿使用一个对雇主下手的渣男。
这也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没有收入的我,在张芳芳的整日抱怨和挖苦中终于爆发,我义无反顾的提出了离婚。
张芳芳应该是哀莫大于心死,在权衡利弊后答应和我离婚,条件是我净身出户,儿子的抚养权归她。
我被愧疚和良知折磨得形销骨立,为了逃离窒息的现实,毅然选择了全盘接受。
放弃儿子的抚养权,成了我父母至今都无法释怀的心结。
在我事业蒸蒸日上之后,母亲还会经常暗自垂泪,觉得儿子不在身边是我一生无法弥补的缺憾。
离婚后,为了按时给付每月500元的抚养费,我选择了背井离乡,前往寝室老八所在的城市。
他正经营着一家网吧,热切地期盼我去给他做一名网管。
离婚后,我和张芳芳并没有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有了儿子这个纽带,我们还会时不时联系。
大概是离婚一年多后,张芳芳得知我沉沦在颓废荒唐之中无法自拔时,曾提出过破镜重圆。
她说她把儿子放在岳母家里,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即使我什么不干,也能维持生活。在她心目中,一个完整家庭的象征意义比本质意义更为重要。
在彷徨绝望黑洞里苦苦挣扎的我拒绝了这一提议,因为我明白暂时的包容无法弥合我和她之间巨大的鸿沟。
在我事业有了起色以后,只要她在经济上有所求,我都力所能及的满足了她。
只是在儿子高中毕业要去澳洲留学这件事上,我和她产生了严重分歧。
我当然不是怕承担高昂的学费,而是我认为关宁宇学成报效国家的意愿不大,大概率会留在国外定居。
张芳芳坚持己见,我就不再阻挠。
果然,关宁宇毕业后留在了当地。为此,张芳芳整日以泪洗面,毕竟儿子是她这一生的全部,为此她从未再婚。
我在与关宁宇的越洋电话里,把张芳芳这一生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的苦痛告诉了他。儿子还算良心未泯,为她办理了投亲移民,他们母子终于在异国他乡团聚。
唐晓梅说张芳芳和千千万万普通女人一样,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她们只是追求一种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的平凡生活。这种最低的需求我都没有给予,在这段婚姻里我完全是过错方。
我没有争辩。
唐晓梅最后把我的这段婚姻定义为:薄情寡义的初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