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道:“从情感的角度,林蕈自相识以来,对我的帮助无以言表,这份恩情,我必须偿还。所以我不会再瞻前顾后,必须做这件事。”
她皱眉,引用古语:“围师必阙,穷寇勿迫,狗急跳墙,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引用伟人诗句,回应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正因为他是穷寇,我才更要乘胜追击,不留余地。”
她突然话锋一转,质疑道:“你如此执着,难道仅仅是为了林蕈?我听说,你与于志明的老婆之间也纠缠不清,你这是在为她出头吗?”
我眼神一凛,正色道:“囡囡,我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男人对妻子使用卑劣手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冷笑,语气尖锐:“别再用‘囡囡’称呼我,你这是典型的双标。你对张芳芳又何曾有过多少温情?”
说完,她摔门而去,这次,她是真得生气了。
自打听说张芳芳在师父的厂子打工,我的心里就像被一根细细的线牵着,总想着去见她一面。既然沈梦昭提起了她,索性我就去见见她。
踏入师父的办公室,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办公桌、书架摆放得井然有序,墙上挂着几幅奖状,倒也有了几分老板该有的气派。
我走到师父对面坐下,他抬眼瞧见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哟,关主任,今儿个可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小庙来了?”
我微微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道:“师父,您可别打趣我了,我这不是每天杂事缠身,实在抽不出空嘛。”
师父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眼神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思:“可不是嘛,你呀,就像只在花丛里忙得不亦乐乎的花蝴蝶。‘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我看你是良心发现,想来看看你师姐吧。”
我避开他的目光,不置可否地说道:“她来您这儿也有好一阵子了,不管怎么说,我都该来瞧瞧。说到底,以前的事儿,都是我做得不对。”
师父听了,神色一黯,重重地叹了口气:“宏军啊,要论错,我才是罪魁祸首。当年我一心想着撮合你们俩,本以为是好事,没想到……”
我端起师父递来的茶碗,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试图冲淡心里那股复杂的滋味:“师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世间的事儿,谁又能真正预料得到呢。”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我带出来的徒弟,那都是顶呱呱的。你师姐啊,当年的本事一点没落下,现在都已经是生产线上的工段长了。不过,要说有出息,还得是你小子厉害。”
我赶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要是没有您,哪有我们今天的成绩。”
师父站起身,冲我扬了扬下巴:“走吧,去见见你师姐。”
我们一同往车间走去,路上,师父压低声音对我说:“宏军,这开发区离县城挺远,芳芳每天通勤太不方便。宁宇又在你家,她也不用天天回去。我这儿宿舍条件一般,我琢磨着在林总新开发的楼盘给她买套房子,面积不用大,六七十平就行。你到时候帮我在林总面前说说好话,给个优惠价。”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猛地一震,既感动于师父的细心,又为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责。我忙不迭地点头:“师父,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交给我办。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哪能让您出钱呢。”
师父欣慰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行,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到了产线,师父扯着嗓子喊道:“张芳芳,你过来,有贵客来看你了。”
张芳芳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身着一套整洁工装,步伐利落,眨眼间就来到我们身旁。她微微挑眉,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哦,这还真是贵客,只不过未必是来看我的吧。”
师父赶忙出来打圆场,一边笑着一边冲张芳芳摆了摆手,说道:“芳芳,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可得改改了。宏军再怎么说,和你也夫妻一场,就算爱情没了,往日的情分还在呢,好歹给人家点好脸色。”
说罢,师父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离去,把我和张芳芳留在原地,产线机器的嘈杂声瞬间围拢过来。
我微微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芳芳,最近还好吧。”
她手上动作不停,利落地脱下手套,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我说过,不准再叫我芳芳。”
我忙不迭地点头,语气里满是顺从:“好吧,师姐。你有空多回家里看看吧,爸妈他们挺想你。”
她听到这话,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眼圈肉眼可见地变红了,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笼了上去。她微微咬着下唇,声音有些发颤:“关宏军,我这辈子没觉得亏欠你什么,可真对不住他们两位老人……”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在脸颊上划出两道晶莹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