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窈见到那人,唇角微不可见地一沉。
也算是个老熟人了。
“呀,李信旭,你还活着呢?”
谢均霆另外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谢均晏扶着她坐下,闻言抬了抬眼,朝那仍端坐着,面色却阴沉下来的男人瞥了一眼,温声道:“阿娘从前与这位大人打过交道吗?”
“勉强算是老相识吧。”
施令窈坐下来,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腰间丝绦垂下的珍珠链,动作随性,语气里自然也带上了显而易见的轻慢,“嗐,也不算什么熟人,你们俩小时候,他可没抱过你们。”
谢均霆被阿娘逗得想笑,看这架势,阿娘和这人从前怕是有过什么恩怨。
嗯,说不定是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吃到后便变态了的往事。
李信旭扯了扯唇角,看着对面女郎年轻如初,芳菲妩媚的脸庞,冷冷道:“难为谢夫人还记得我这号人物。”
“要不是你带着人碍着我赚钱,我也想不起来世间还有你这么号人物活着。”
苑芳适时地递了团扇过来,施令窈慢慢悠悠地摇晃着团扇,妃红色的扇面上绣着花蝶扑春的图案,一截紫漆描金柄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动,愈衬得那一截手腕皓白如玉,惹人不自觉多望几眼。
谢均霆立刻狠狠瞪了回去,老癞蛤蟆看什么看!
“对了,要是查探出来我这铺子是清白的,昌王家大业大,应该不吝于赔偿我们的损失吧?”
施令窈笑吟吟地用团扇掩住口鼻,“毕竟李大人也知道,我夫君不争气,只捞了个辅当当,心性又正直,做不出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事儿来。我家里两个半大小子又要吃饭,又要读书,开销大着呢,一家人可都指望着我这香粉铺子养家糊口。”
谢均霆低下头,憋笑,一张俊美桀骜的脸憋得通红。
谢均晏眼观鼻鼻观心,视线落在言笑晏晏,分外灵动的施令窈身上,唇角上扬的弧度很是明显。
李信旭冷眼看着,得,这一家子都是故意拿他开涮的。
他笑了笑:“谢夫人说笑了,我既然带着人过来了,就不是为了无用功来的。”
说完,他拍了拍手,很快便有一个中年妇人上前来,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你说说,铺子里有什么异常。”
施令窈和苑芳认出来了,这是前端时日在店里负责洒扫、规整货品的大娘,大家都叫她蕈姑。
只是前几日她说家里出了事,得赶回去照顾家里,不能再来铺子上做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