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前,林杳写着题的笔顿了下,果然是她耽误了他的事。
屏风後传来闻野凉凉的回应:「把牙咬紧点儿,别在我妹面前叫出声了,丢死个人。」
紧接着耳边响起纹身线圈机发出的滋滋声,夹杂着那人时不时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滋滋的声音持续了四个多小时,还没有扎完。到晚上八点多,闻野才和胖子一块儿出去吃饭,应该也是在街边的小店随便吃了点什麽,闻野很快就回来了,胖子蹲门口一根根抽着烟,缓解後背要了他老命的疼痛。
林杳对闻野下午说的一拿纹身枪就几个小时有了更确切的感受,她搁下笔,主动提议道:「我给你揉揉手吧。」
闻野看着手机,一下没反应过来:「什麽?」
「你握着那麽久纹身枪,手腕肯定很酸,我给你揉揉,应该能缓解一点。」
闻野想说不用,但对上少女诚挚的眸子,鬼使神差地就把右手朝她伸了过去。
林杳弯了下唇,搬着小板凳离他坐得更近了点,指腹用着适当的力道按着他腕骨关节。
小姑娘指腹柔软,烤久了火,还很暖和,轻按着他手腕时,舒服是很舒服,一下午的疲乏都没了。
却也有种诡异又酥麻的难挨感,像有蚂蚁在轻轻啃噬着心脏。
惹得他喉结重重地滚了几下。
胖子抽完了半包烟回来,看到的就是林杳给闻野按摩着手腕的这幕,当即极度不平衡了,嫉妒的酸水咕噜噜地直往外冒。
「沃日,凭什麽老子只有个狗嫌人烦的弟弟,你就能有个比小棉袄还贴心的妹妹啊?!」
「文明点,别讲脏话。」闻野撩起眼皮,极不满地睨他一眼,又对林杳勾了勾唇:「谢谢啊,手腕已经不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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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开始每天放学後往闻野的纹身店跑,周日更是一整天待在那儿,比起那个争吵,又总弥漫一股低气压的家,她更愿意待在他这个十平米不到的小店。
纹身店前边一半成了她的专属地,桌上放着她的书本卷子,椅子上放着闻野给她买的坐垫,抽屉里也塞满了他买的,各式各样的小零食。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四月份,气温逐日上升,一直放她腿边烤火的小太阳也终於装进纸盒收了起来。
晚上十一点,闻野收工,又坐着玩了十几分钟手机,等林杳把卷子写完,他才走过,拎起她的书包,锁门离开。
夜晚的风变得温柔了,夹杂着不知哪家哪户的蔷薇花香,沿路石缝里的青苔变得鲜绿,有小虫子发出唧唧啾啾的叫声。
今晚烤红薯的摊子没出来,但有卖鸡蛋肉堡和红豆饼的,闻野摸出零钱,问林杳想吃哪个,听她说後去买了两个鸡蛋汉堡。
刚做出来的还有点烫,林杳接过後先拎在手里,想起什麽转头看向闻野:「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点啊。」
家里没称过体重,没法称,但也觉得很可能。
毕竟她在闻野这儿习惯了做完一科作业,休息时拉开抽屉吃点零食,每晚还有像这样的加餐。
闻野嗤了声:「你是近视了眼吧,你哪和胖能沾一点边?」
他看着月色下,少女冲他仰着的雪白小脸,语气也是略有不满:「你看你这脸上哪有二两肉没?」
话说到这儿,似乎也是顺手,就往那张小脸上轻轻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