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诚地告知意图。
沈清慈平时的伶俐在这时化为乌有,她垂下眼,应付般地说了好,别的不知道该答什么了。
昨晚托人连夜进医院,跑来跑去几乎没睡到觉。
老人闹着要回家,她妈妈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人,舅舅忙着联系律师救人,舅妈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满脑子都是那位醉酒肇事的好儿子。
沈清慈请了护工帮忙照顾,并言明自己的机票、酒店已经订好,明天不会再来医院了。
她清醒地知道,她的责任和义务仅到这里,她既没有照顾人的能力更没有心情。
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需要急救的就是她了。
这些琐事盘踞在她心头,睡眠不足又让她思绪迟缓,她不想让湛秋看见她身处这里,是眼下这副模样。
她总想轻快一点地与湛秋面对面相处。
至于湛秋说的那些,她或许不是那个意思,可也不想否认了,这里不是你一句我一句演爱情剧的地方。
“你不是在害羞对吧?”
湛秋忽然问。
“什么?”
沈清慈不大明白,感觉湛秋忽然朝某个她无法看清的方向跳过去,她踉踉跄跄地跟不上。
病房里,护士,酒精,擦拭,消毒,然后针扎进去。
湛秋心如明镜,像跟着被治愈了,打破了一直以来的自我保护系统,“你不是害羞,是真的不喜欢我出现在你面前。”
“以前也不是害羞,你是真的不想……”
湛秋这个差生又想不出合适的词了,总之,她好像明白了。
沈清慈本来没有精力应对,可是她看出来湛秋现在情绪很糟,这是她在湛秋身上看到过最消极的一次表现。
所以她打起精神跟湛秋说话:“我的确不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我家里的事一团乱麻,你在这里,我也顾不上陪你,改天……”
湛秋没耐心听了:“我懂,不打扰了。我想我们需要冷静,各自再想一想。替我跟你外婆问好,如果住院期间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联系我试试。”
说着径直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朝电梯口去。
沈清慈几乎还没来得及调动任何感情,就看见曾和静出了病房,正疑惑地朝她看。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信口捏了个理由解释。
湛秋如同身处夏日暴雨前的午后,她被困在一个阁楼上,每踩一步,木地板都出断裂前的杂音。闷得她透不过气,汗水一道道,湿腻腻地巴在皮肤和衬衫上。
一定要冲个澡才能痛快。
可是停水了。
她跟基金会的人汇合,来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