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让我代劳吧。”
齐明烟摇头,执拗地伸着手,没办法代劳的,她等这一天太久了,等到心生魔障,不管不顾,只为此刻。
十松手指攥了攥,终究是把刀递了过去。
齐明烟敛眉,朝身后的狱卒吩咐道:“开牢门,把此人押出去。”
她刀指着齐之远,声音冷凝。
齐之远彻底失去了侥幸,惊恐地喊道,“伯父错了,明烟,伯父错了,看在你祖母的份上,你……”
“你没资格提祖母,堵上他的嘴。”
齐明烟倏然红了眼,祖母是怎么疯的,是怎么疯的,这个人怎么能大言不惭地提起祖母。
齐之远没了开口的机会,两个狱卒干脆利落地堵住他的嘴,把他拖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起初只是淅淅沥沥,后来突然被疾风裹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细雨很快便被串成了帘,瓢泼大雨冲走了地面上的鲜红,也掩住了一声声哭泣。
咣当,齐明烟猛然缩手,刀掉落进了雨水里。
“明昭,明昭……”
她掩面痛哭,整个人都开始抖。
疾风骤雨不止,十松默默握住齐明烟冰凉的手,把她揽在怀里。
“军师,我们回去吧。”
齐明烟却毫无知觉一般,如提线木偶,怔怔被十松拥着往前走,脚步一下一顿,泪如雨下,面色惨白。
十松拥紧她,带着她往前走,“不哭了,我们不哭了,我们回去。”
“十松副统领,您的刀,带把伞吧。”
一旁,狱卒有眼力见地捡起地上的刀,心底感慨,这宝刀一看就不是凡品。
话落又赶紧撑了把伞。
十松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把刀归位,始终没有放开拥抱齐明烟的手,也没有理会那把伞。
她一手搂紧齐明烟的腰,侧着身子,用另一只手扯着衣袖遮齐明烟的头顶,就这样走远。
房门隔绝了一些雨声,齐明烟心里的大雨却还在下,失魂落魄一般,好似哭光了眼泪,呆呆立着不动弹。
十松见状,心里愈疼得厉害,好似被压上了千斤巨石,连呼吸都难以顺畅。
她深呼吸两下,目光虔诚地脱去齐明烟的衣服,细心擦拭一番,又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把齐明烟抱起,轻柔地放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