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急着让医生诊断,叶盈脏了的服外套都没来得及脱。贺洲先给他把外套和裤子脱掉,盖上被子,然后用毛巾浸了温水,给他擦布满汗液的脸和脖颈。
他从没见过叶盈这么虚弱的时候,哪怕是在造梦营里高烧那次也没有。他看着叶盈痛苦的模样,又想起自己接到电话狂奔到地车库里找到他时的模样,一颗心狠狠揪了起来,像被浸毒的刀子狠狠捅了无数血洞,疼的快要疯。
他小心翼翼地给叶盈擦,一遍后把毛巾洗干净,又轻轻擦第遍。知道是是医生刚刚打的那针起了作用,叶盈竟然微微睁开了眼,茫然地喊了句“贺洲”
“我在这。”
贺洲立即应声,把叶盈的上半揽起来,让他依靠在自己怀里,“我在这怎么样,难受吗”
叶盈的神智稍稍恢复了一点,点了点头,哑着嗓音说“我好热。上疼。”
贺洲连忙放松了自己抱着他的力气,心惊胆战问“哪里疼”
“都疼”
叶盈皱着眉,痛苦的吸气,“贺洲,我难受”
贺洲被那一声声带着求助的“我难受”
唤的心都快碎了。他知道叶盈有多坚强,练舞时摔过伤过那么多次从没说过一回“疼”
,经历过那么多坏的好的事也没说过一句“难受”
。
可现在,他带着哭腔喊着自己的字,说难受。
贺洲被这些声“难受”
推进了炼狱,几乎置业火生生灼烧。他手足无措,又无代替方去承受这些折磨,只能红着眼底一声声哄“我知道你难受,我们忍一忍,忍过这一阵好了”
他想起医生的嘱咐,拿了床头柜上的温水喂给叶盈喝。叶盈喝了一半,喉咙痒的厉害,小心呛了一,剩半杯都洒了出来,把白衬衫弄的一片狼狈。贺洲连忙拿毛巾给他擦,叶盈靠在他怀里,脸颊滚烫,艰难地仰头呼吸,连脖颈和胸口都染上了大片绯红。
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贺洲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右手揽着他,左手伸进了被子里。
叶盈一瞬间好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猛地将体蜷缩起来,本来雾蒙蒙的眸子里一子漾起了水光“贺贺洲”
“别怕,我在这。”
贺洲低声安慰他,亲着他烫的脸颊,“一会儿好了,乖。”
叶盈手指无力地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服,终于没忍住,从喉咙里出一声低低的啜泣。
他似乎有些自暴自弃“我所有难看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
“说什么傻话。”
贺洲告诉他,“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最好最完美的。”
“骗骗人。”
“没骗你。”
贺洲哑声问,“要我把心掏出来证明给你看吗”
叶盈的头靠在方胸口,没有说话。
他的维渐渐模糊,上一阵热一阵凉,意识再度缓慢地沉入一片深海。但这一次他再防备恐慌了,知道守在边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