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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源（第3页）

他只能小声地咒骂命运，咒骂辜负了罗德里克信任的那个神秘人。现在无论人和马都已榨干了自己，一旦停下，再没有一丝启动的力气。

雷纳德不疾不徐地走来，摇了摇头：“果然是个骗子么，安心之余，还是让人感到可惜。”

巫师又望向卢：“一个提议，我曾经的学生。看在罗德里克的份上，我向混沌之源起誓，你将得到至少两到三年的生命，我会说服你的叔叔。而你交出灵魂和身体，供我研究你活下来的秘密。我觉得你有63%的概率答应，如何？”

卢冷冷地说道：“为了罗德里克爵士的付出，我应该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但，不包括向你投降，另外的37%在你眼前，雷纳德。”

雷纳德耸了耸肩：“也好，让我完成和你叔叔的契约吧，我尽力而为，只会有5%的痛苦。“

巫师慢慢地走过来，手里绽放着在黑夜中也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诡异黑暗，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时间千百句名人的遗言从眼前滑过，到最后淋淋沥沥，剩下一条：

中国的豆腐也是很好吃的东西，世界第一，永别了。

卢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好像在另一个时空里英勇就义的瞿公，隔着千百重位面交给他一副假想的无畏和豁达。

然后卢现，原来就在刚刚，就有几个人为自己走向终点，他们手里也有几份要交给他的勇气。

从这些假想的虚影中汲取力量，卢忽然不那么害怕了。

证据是，他开始坦然地直视，雷纳德鹰钩鼻上那副翠绿色的眼睛了。

翠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赞许的神情，雷纳德忍不住说道：“本来，我考虑过把你当作真正的学生，如果你全心投入巫师之路，你叔叔一样能继承伯爵之位。可惜……”

雷纳德突然脸色一变。

他背上刺出数条触须，攀住最高的一颗红杉，飞地掠向高空。

而在这同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彻林间：“……肆虐吧，加斯科尼斯的精灵火！”

重重密林瞬间被火光点亮，数十棵树被同时点燃，从树干的裂缝里流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承载着火焰在林地中蔓延开。

“终于来了！”

卢和雷纳德同时想到。

继而响起的是雷纳德的咒颂声：“d。c。k。，第五，无常，中级火焰解离术。”

林间的火焰同时一暗，明火尽消，但很快，带着高温的粘稠黑液又将树木点燃。

但光影变化的一瞬间，雷纳德已经消失不见。

卢向未曾谋面的援助者高声喊道：“请注意，雷纳德是混沌系和阴影系两系的巫师！他具备多重施法的能……”

他的话语冻结在喉咙里，卢低头看去，火光下他的影子扭曲跳动，影子的双手正捂住了自己的嘴。

“安静，卢。”

雷纳德的声音飘渺立体，仿佛从每一棵树的影子里出，“别小看你的援护者，这是一位优秀的元素巫师，越了这片土地上72%的施法者，只不过……”

身边响起一声女性的闷哼，一个身影滚出草丛，一头银披散下来，两只尖耳朵在火光里泛红。

是精灵，卢确认。人们都说精灵的魔法天赋比人类更高一筹，但是……

雷纳德冰冷的声音，略带着一丝小得意：“我虽然不善于战斗，但也是巫师公会里的精英组织的正式成员。不是你这样的野巫师可以冒犯的。”

女精灵平静地说道：“你躲在影子里吗？那就……”

她清脆地一下拍手：“把这些影子，全都烧掉吧。”

爆炸声连绵响起，炽烈得多的明火燎开林野，周边的松树与杉木在爆炸中断裂倾倒，砸出更大的巨响。

卢刚刚被前辈激起的大无畏精神又开始动摇了！

燃烧的松树在他眼前坠落，点着火的松针在空中飞舞成灰，漆黑的液体在地上蠕动，大地在震颤和树木的尸体中颤抖不已，俨然一副天崩地裂的末世景象。

慨然赴死，是人类进化的证明，但对于天灾的恐惧，不也是三十八亿年来不断演化的生命给予人类最珍贵的馈赠吗！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