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莫西。”
他抓起听筒,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怒火。
“筱冢将军,深夜打扰了。”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吴侬软语腔调的日语,声音甜腻得令人作呕。
“将军阁下,对于之前刺杀杨虎的行动失败,我向您道歉!”
筱冢义男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
金陵的汪先生,那个在金陵城成立伪政府的叛徒,一条在帝国与重庆之间左右逢源的鬣狗。
“汪先生深夜来电,想必不只是为了表达歉意吧?”
筱冢义男冷笑道。
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华北作战地图。
阳泉的位置被参谋们用红笔反复圈画,像一块溃烂的伤疤。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汪先生似乎在品茶。
“将军言重了!”
“只是听闻贵军在阳泉受挫,特来表示关切。”
“毕竟。。。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关切?”
筱冢义男突然提高声调,震得窗棂微微颤动。
“你的特务都是饭桶吗?”
“杨虎的部队扩充到三万多人,还有洋人的飞机坦克,你们76号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将军息怒。”
汪精卫的声音依然不紧不慢,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杨虎此人狡猾如狐,行踪诡秘。”
“况且。。。据我所知,贵军特高课在新一旅的身上,似乎也没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筱冢义男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个叛徒竟敢反过来指责帝国情报机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一个扭曲的恶魔。
“汪先生!”
他突然压低声音,语气温柔得可怕。
“你还记得去年冬天在玄武湖失踪的那个副官吗?”
“那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年轻人?”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只有细微的电流杂音。
“三天后,渔民在下关码头发现了他的尸体。”
筱冢义男继续说道。
每个字都像浸了毒的针。
“有趣的是,他的背上刻着一个汉字——叛。”
“特高课的刀法,很精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