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波光嶙峋,金红色的护城河上,有一点飞鸿踏水而行,他身姿轻盈,足尖轻点水面,竟是不依靠任何外物,就那么直接渡河。
落岸之时,身上衣衫竟未沾半点湿润。
蒲听松斜倚着帐帘,看到一只雪白还带点金色的兔子向他奔来。
有那么一瞬恍惚,好像是过去某日有过的幻想。
起因是江弃言跟他说:我总会追上你。
于是幻想出的夕阳下他回头,看见江弃言被暮光拉长的影子。
现实到底是不一样的,他无需回头,而晨曦正好。
到底还是让人给追上来了。
江弃言停了脚步,他眸光微动,疑惑到底哪里有危险。
蒲听松只当他是许久没见,怯了场,便温和笑笑,“真让陛下给跑出来了,宫里是该换批守卫了。”
“不换”
,江弃言搓了下指腹,慢慢靠近,“无论怎么换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一点一点走过去,紧绷的身体在靠到温暖胸膛的一瞬间放松,于是整个人都似乎变得柔软起来。
蒲听松低头看了他一会,然后叹着气,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背,“挺大个人了,还喜欢跟先生撒娇……”
撒娇吗?不是,只是记得先生喜欢乖软一点的他,而他确实有些太怀念挨着先生的感觉罢了。
他将语气放软,“不喜欢撒娇,喜欢先生。”
蒲听松手一顿,眼眸暗沉起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个性子……
又乖又不乖的……
蒲听松一根手指戳上他额头,低声,“陛下这是在挑衅臣?”
也有可能是蓄意调戏呢。江弃言把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脑袋也转向一边,拒绝回答。
眉眼却偷偷弯成了两道小月牙。
好开心,先生平安无事回来了,以后也不会有事离开了。
他可以找很多借口把先生留在宫里,然后每时每刻亲亲昵昵贴在一起。
他可以抱着先生睡觉,可以偷偷点那种烛,让先生神志不清跟他做点什么。
是个男人就有欲望,他不相信先生能一直那么克制下去。
江弃言好像完全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要凶先生来着。
他满心只有欢喜和庆幸,他贪念着、珍惜着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舍不得让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小情绪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