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说:“也可以哈?都在这儿住了这么些年,也住腻了。”
遇从之很是感念琼库什的人的好意,可这大漠茫茫,要再找一处绿洲谈何容易?
他与商葵是避祸,天衍宗和仙界的人都不会殃及琼库什的人,这里的人完全没有必要离开此处。
遇从之细细的将这其中的道理分说了,挽留的声音逐渐小了。
但巴母依旧舍不得。
她用袖口擦着眼泪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我这心呐,可真难受。”
商葵动了动手指,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替巴母擦了眼泪。
她干巴巴的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兄弟二人就此别过,有缘再聚。”
这一听就是商葵不知在什么话本上看见的词儿,遇从之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好在是憋住了。
可不能伤了商葵的好学心。
遇从之和商葵去意已决,琼库什的人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是各自返回家中给他们两人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
二人来时两手空空,走时却是大包小包,马和骆驼都随意挑选。
“马好,回了中原也能用。”
巴父对遇从之说。
可曼巴反驳道:“还是骆驼吧,骆驼在大漠里安全,出了大漠还能卖钱。”
“我就说马好!”
“骆驼好!我是兽医!”
两人喋喋不休的争论,遇从之也不制止,笑看着他们打嘴仗。
巴母和邻家大姐则是在商葵身边絮絮叨叨。
反反复复的都是提醒商葵出门在外要对人三分笑,要注意身体,要记得吃饭,还顺带念她在琼库什时就经常不吃饭。
在商葵看来,这些话都没什么前后逻辑可言,也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废话。
可不知怎么的,她听在耳朵里,胸口莫名暖烘烘的。
天至破晓,商葵和遇从之在晨曦撒向天际线时,在琼库什众人簇拥下离开了这片绿洲。
若非遇从之一再阻止,琼库什的人们只怕还要再送出十八里地。
巴特尔哭哭啼啼的被巴父拖走了,商葵却是站在高坡上遥望那隐藏在无边荒漠中的绿色,迟迟没有动身。
她轻声地呢喃:“我好像,知道‘美好’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