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车厢那么一晃悠,便把本来就走不稳路的列车长给生生晃跪了下去。
列车长室的门是自动关闭的,它在身后吱呀呀地重重一响,关上了。
列车长没有听到。
他跪在地上,两手捂着脑袋,粗重地喘着气。
耳边的耳鸣声巨大如爆炸余威。他头疼欲裂,那些断断续续的碎片仿佛要穿透他的头骨。
列车长的帽子从他脑袋上滑落下来。
他蜷着身子,挣扎着抬起头。他眼前重影一片,脸上冷汗涔涔。
他几乎看不清距离他咫尺之遥的那个帽子。
破碎的画面越来越多,列车长理都理不过来。
画面里全是刚刚差点被他掐死的那个“活人”
乘客。
不同的是,列车长脑海里的这些“他”
始终穿着蓝白条纹的一套衣服,坐在一片白又很刺鼻的地方,身上总连着长长短短大大小小的管子。
列车长咬牙切齿。
刚刚就该把他直接掐死。
他想,这样现在就能清清静静的了。
列车长抓起帽子,硬撑着自己站起来,把帽子戴好,踉踉跄跄走到桌子跟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是谁。
到底是谁。
不论清不清净的……到底为什么,见了这么一面,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且这些画面,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列车长深吸了一口气。
二号车厢前,白落枫对着所有人投过来的目光,眨了眨眼。
“你们看我干什么,”
他说,“我刚刚差点被掐死,怎么可能拖得住。”
“他不是最后没掐你了吗。”
施远说。
“但他也一句话都不想听我说啊。”
白落枫说。
施远反问他:“你觉得他会想听我们说话?”
“……”
白落枫抽抽嘴角。
“不管怎么说,他是因为你才没对我们下杀手。你对他有影响,这是肯定的。要是换成我们任何一个,肯定说不了两句就要嗝屁了。”
施远说,“你对他是特殊的,这已经得到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