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一处隐蔽山崖前。李文牵着马,站定于一株古松下,身影如同山中生长的另一株黑松。他的目光落在沈清清脸上,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请随我来。
沈清清跟在他身后,攀上崎岖山路。石径如蛇,蜿蜒向上。李文的步伐稳健如猎豹,沈清清却步履轻盈如林中精灵。山风卷起她的丝,如同秋水中摇曳的水草。
行至半山,李文突然停步,指向一处被藤蔓覆盖的山壁:到了。
沈清清微微蹙眉,目光扫过那片看似普通的藤蔓。李文上前拨开藤蔓,露出一条隐秘通道。他取出火折子点燃,昏黄光芒照亮一条狭窄山道。
小心脚下。他低声提醒,声音如同石缝中渗出的泉水,清冷却带着某种温度。
通道内石壁湿滑,偶有水滴坠落。沈清清谨慎行进,手指不时掠过粗糙石壁,触感如同老人的皮肤,布满岁月的纹路。山洞向下延伸,仿佛一条通往地心的隧道。
行至尽头,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处宽敞洞穴,陈设简朴却不失雅致。石桌石椅,一张石床,几盏油灯散幽光。正中摆着一张木榻,一位白老者正躺在上面,面色灰败,呻吟不止。
父亲,大夫带来了。李文快步上前,声音中透着焦急。
老者艰难地睁开眼,目光落在沈清清身上,如同冬日里看到了春天第一抹阳光。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出微弱的呻吟。
沈清清走近榻前,放下药箱,神色凝重。油灯投下的暗影在老者脸上跳动,勾勒出痛苦的轮廓。她伸手搭上老者脉搏,闭目感知。
洞外松涛阵阵,洞内静谧如死水。
片刻后,沈清清睁开眼,眉头紧锁:蚀心蛊毒。
蚀心蛊?李文脸色骤变,声音里带着震惊,何人竟下此毒?
此毒罕见,来势凶猛。沈清清的指腹轻轻划过老者的手腕,触及一处隐秘穴位,中毒已有三日,毒性攻心,若不治,怕是撑不过今晚。
李文的脸绷得如同一块石头,眼中精光闪烁:可有解法?
蚀心蛊最怕血王草,需配合灵泉水和紫茱萸才能解。沈清清环顾四周,眼神落在洞穴角落里简陋的药架上,这些药材可有?
李文摇头:这些药材山中罕见,父亲平日收集的草药早已用尽。
沈清清站起身,走到洞口,望向远处群山。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处处透着神秘与危险。风起云涌,天边乌云滚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雨。
她转身看向榻上痛苦呻吟的老者,心中一片迷茫。若不救,老者必死;若冒险入山,搜寻药材,又恐迷路遇险。这抉择如同一把双刃剑,两头都是鲜血淋漓。
李文走到她身旁,声音低沉:沈姑娘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