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着补丁青花布,裹着头巾的女人赶紧走过来,想都没想,他直接掌捆过去。
清晰的巴掌声响后,女人捂住脸默默垂泪,她眼角皱纹清晰,眼珠混浊,头巾下丝丝缕缕的白发,卑微怯懦。
恶臭的酒气侵入肺腑,敢怒不敢言。
“玛德,贱娘们,住个上等房了不起,给老子甩脸色。”
小二说完凶狠地转头,看女人一动不动,火从心中气,一脚踢了过去。
“哭丧着一张脸干嘛呢!丧门星,我还没死呢,给我倒酒!”
女人身躯微颤,强打起精神给小二倒酒。
酒液顺流而下,小二想起那碎在地上的茶杯,常年在客栈工作见惯了富豪,他认得那是上好的白瓷,要是能用那杯子喝酒,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啊。
“臭婊子,有钱了不起!”
话语间咬牙切齿,叫站在一旁的女人吓了一跳。
小二更不顺眼了。“要我说你以前不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吗?怎么就这点胆子?”
女人不敢应承这话,丈夫很仇富,一提起她以前在富贵人家干活便要打骂,即使她带回来的首饰都补贴了家里,依旧是不识人间疾苦满身t铜臭味的大户人家丫鬟。不过今日等了许久拳头还没落下来,丈夫甚至问起了别的。
“你不是以前在大户人家,见过那个花纹吗?挺好看的还。”
半醉的语气不会让人放松,只觉得危险随时会来临,但女人还是得回答,因为不回答,会被打得更厉害,说瞧不起他之类的。
“什么花纹?”
小二神色苦恼,说不上来。因为茶杯成了碎片,他不确定他脑海中想的是否完整,但是他画出来死娘们认不出来,他还可以揍他,反正也不亏。
这般想着,他喜滋滋沾了酒液在桌子作画,缠枝白玉兰跃然于简陋的桌上。
灯光微微晃动,女人看到花纹后一惊,险些站不稳身子。那些遗忘的记忆霎时涌入脑海。
年少时以为在姑娘身边伺候是世上最苦难的事情,姑娘娇气的很,每天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东西都是专用的,剩下了也不许下人拿。喝药还会掀药碗导致大家被罚。可嫁了人后她才明白,在胡府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没人骂她赔钱货,贱种,死娘们,姑娘也从来都不会大嘴巴子扇她们,扫扫地跟姐妹话家常,有月例可以随时让小厮帮忙买自己想吃的糖糕。
她颤抖着唇舌问:“遇到的可是个十八岁左右的姑娘家,杯盏皆用白瓷,釉烧了这种缠枝玉兰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