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苑被小孩这副模样给萌化了,忍不住跟楚淮一起蹲下,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蛋。
小孩认真的瞪了离苑一眼,抬着下巴道:“我是那种坏孩子么?我肯定是要留下来陪我娘的,可不能让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啃野草吃。”
几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最后,逃难的母子二人被楚淮接收了。
刚好爷奶二人在家无人陪伴,也没有话题可聊,这娘俩一来啊,爷奶脸上的笑意都真实了不少。
对老人家来说啊,最怕在孤独中度过漫长时间,有个人说说话,聊以解闷,比什么都来得贴心顺意。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走过去,暴雨雷电不见停息,镇中某些地势低洼的路段,被洪水给淹了去。
即便雨势变小,百姓们也不敢随便乱出家门,大多都缩在自己家中,织布的织布,绣花的绣花,各有各的忙头和奔头。
等大雨彻底停歇,已经是三个月后了。这会儿正值初秋,天气干爽,凉风习习,除了低洼处多了几个蓄满水的池塘外,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这场天灾雷声大雨点小,对清水镇的百姓们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可到了山村,就完全不一样了。被淹尚且是小事,清水镇下好几个山村,在暗夜里,被突然爆发的泥石流,夷为平地!
几个村子的村民,无一生还,全部葬身泥海。一时间,整个天都变成了血海一般的红色。连乌云都在为他们而凝聚,慢慢形成遮天蔽日的样子。
楚淮和离苑二人中途抽空回了村子一趟,特意去看住在山坡新房子里的爹娘。说来也是运气,爹娘二人刚搬进新房子里,老屋就被洪水给冲垮了。
村东头楚昱辰家更惨,他那娘被气急的楚淮扔下山坡,幸运的挂到了一棵矮树上,半点事也没有。
她自诩福大命大,神仙也不敢收她,在村长动员大家上山避难时,她愣是一动也不动,像颗钉子一般。
结果,半夜山洪爆发,楚昱辰的娘连青砖大瓦房都被洪水给冲走了,这会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
那时,楚昱辰正在镇上办事,侥幸躲过一劫。等他回村之后,知道自己亲娘遭逢大难,非但不悲伤痛哭,还仰头朗声大笑起来,泪流满面,状若疯魔。
嘴里还喊着什么:天命如此,无法改变终究是无法改变之类的话。
唉,大抵是恶人自有天收吧!无关什么天命不天命的。
村里的人都这般评说着。
村里人口中常常提起的人,除了楚昱辰之外,便是楚淮。可跟楚昱辰完全相反,村民们提到楚淮时,无一不是交口称赞,竖着大拇指。
凡是跟着楚淮一起种红薯的村民,在洪涝禁足不得外出期间,存粮丰裕,天天暂居地吃了睡睡了吃,等三个月洪涝期结束后,大家伙都白胖了不少。
洪涝一结束,村长就召集村民们组织宴席,庆祝全村的人,除了楚昱辰的娘,都在天灾过后好好活着,家里的余粮不仅不亏空,反而比其他时候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