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您的话我会记得的。”
司意致向她点头示意,挤出一个还算温和的微笑,“我心意已决,不必担心。”
两人从老夫人的房间出来之后,窗外再次下起了鹅毛大雪。
邵嘉言很少见到这么的雪,忍不住赞叹了两句,“哇,雪好大,好漂亮啊。”
司意致看了一眼时间,“陪我去爷爷房里坐一会儿吧,律师团要三点才到。”
这个时间,即使是陪未婚夫出门吃饭的司意然都已经回来了。
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回的,他还带回来了温可凡。只是对于他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带着未婚夫回家的行为,他的母亲白薇薇却略显不满。
她将儿子叫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把他给带回来了?你去温家了?他们家里人怎么说?”
其实白薇薇对温家这个假少爷并没有多少好感,只是儿子喜欢,而且追了好多年才追到,她也不想做那扫兴的家长。只是后面温家真假少爷的事情曝了出来,原本还算门当户对的两人顿时就不匹配了,白薇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疙瘩的。
不过好在温可凡这人天真到有些迟钝,对于司家长辈的态度转变他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出来。
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可凡是我的未婚夫,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理应在场。”
司意然说的理直气壮,“我带可凡去看看爷爷。”
司老爷子前两年中风过后身体就一直不太行了。
曾经风光无两的司家当家人,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依靠着一堆仪器维持生命。
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瘦的脱了相的老人,之前只是在门外候着,并未见过他的邵嘉言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问了问司老爷子的病情。
医生说,“年初的时候就听说病得不轻,这大半年时间几乎全是靠这些仪器在维持生命。躺在病床上起不来,清醒段时间也近乎没有。”
在听医生简单概述过病情之后,邵嘉言才意识到,原来有钱能续命是真的。
按照医生的说法,其实司老爷子的情况根本没有治疗的必要。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靠房间里那一大堆复杂仪器在续命,每天都要花费一笔不菲的巨额医药费不说,对老人来说,这样毫无生活质量的多活一天也是多痛苦一天。
可即使病人如此痛苦,他的家人仍然不肯放弃,坚持要用昂贵的药物和器械吊着他这最后一口气。
“家属愿意放弃治疗也是好的,别让老人家继续痛苦下去了。”
在司家干了二十多年的护工实在于心不忍,轻声说,“之前老爷子偶尔还会清醒一下,可每次他醒来,他的老婆孩子就会拿遗嘱说事儿。几次之后老爷子就再也没有醒来过了,哎。。。有钱人也受罪啊。。。”
护工这话一语双关,邵嘉言听懂了。
他略担忧的看了司总一眼,对方脸色极差,似是在隐忍着某种痛苦。
“你们没有跟司总他们建议过,放弃治疗吗?”
邵嘉言终于忍不住又问。
司老爷子的主治医生摇了摇头,“建议过,但老太太说什么都不肯。”
现在医生已经将一切能够给老人延长生命的法子全部用上了,但老人本身并没有什么求生欲,其身体状况又摆在那里。如今是实在吊不住了,司家人这才通知了司意致让他回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