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苏慕翎已不是原来的苏慕翎,有时候做出的事也让她有些诧异,但看来这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很难变。
路思凉笑了笑,她好像找到将人赶走的办法了。
她笑容拂面的抚摸上苏慕翎的手,细腻微凉的肌肤触感让她短暂的愣住,抬眼果真就看见面前人如华松落雪般微颤的睫毛,密密层层的乌碧松针颤颤巍巍,枝落勾连上下小频率的抖动。
“师尊,你是在以什么身份问我?”
她将冰冷修长的手指端在手上暧昧把玩,凑近小巧的耳垂,声音低缓:“是阶下囚?还是如他们所说的塌上之宾?”
路思凉一边将烫嘴的话说完,一边抬眼去瞅面前人的反应。
果然,她见面前人乌黑的瞳孔震动,身子骤然紧绷,似乎有些困惑不解,好看的柳眉也蹙了起来,无暇的脸上似凝着一片寒霜。
仿若又回到了那个不容亵渎的高高在上的无情尊者。
路思凉满意的笑了笑,却没注意到面前人微红的耳廓,她松开了苏慕翎的手,幽幽开口:“如今你还有这个资格么?”
苏慕翎身子一僵。
方才凌阙没来由的突然靠近令她一阵心颤,铺洒在耳畔上的温热的气息仿佛顺着毛孔窜进了她的皮肤里,在血管里疯狂流窜。路思凉随后说的话更加令她心慌意乱,无所适从,这种奇妙的感觉令习惯克制的她第一时间想压下来,所以面色更加冷凝了些。
拇指圆润的指甲紧紧压进食指侧面的肉里,贝齿扣着口腔内壁的软肉,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那颗骚动不已的心得以喘息。
只是下一秒,体内躁动的血液重归冰冷。刚才的热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皮肉下的冷意似乎要把每一寸肌肤都结成冰。
面前人的话语如冰锥般穿心透骨,侵入心脾,呼啸奔腾着冻结住她的心脏。
凌阙眸光冰冷,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薄凉,就好像她们之间已横亘着千山万壑,提醒着她——
难复当初。
她僵硬的身子紧绷如石,脸上的肌肉一寸寸颤抖,仿佛全世界都凝固住了。
路思凉收回视线,退后一步,转头将侍女唤了进来:“将我的衣裳送到后面的池子,让师尊好好为我洗洗。”
侍女面无表情:“是。”
魔界终日不见天日,后山上的了无池的水是山顶的积雪流动而成,冰寒彻骨。此地不详,周围的气温也如同冰室,夏天刚过水面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现在正值秋季,其上的冰更厚,虽说景色不错,但常人皆不愿多呆。
沐梓桃给她买了很多衣裳,拿出来都可以放满十个大箱子了。苏慕翎就算有灵气护体,手洗之时也不可避免的要触到寒冷刺骨的冰水。
她就不信这样苏慕翎还能忍受。
路思凉眼珠转了转,突然叫住要走的侍女,继续道:”
将你们和其他下人要洗的衣物都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