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按在洗手的大理石台前,照明灯森然的冷光里,她嘴角还维持着上翘的状态,“他要杀我?”
“你信他还是信我?”
我扯开扎在皮带里的衬衫衣摆,依次取出小刀,战术手枪的黑钢枪身、改装过的套筒和消音管,左脚踝内侧的袜筒里塞着备用弹夹,右边是电击器——小巧轻便,适合女性使用,“要在你回国之前动手,只能选今天。”
她愣愣地看我在八秒钟内组装好手枪,俯下身,用刀划破她垂地的裙摆。
“我说过了,裙子太长,逃跑时很碍事。”
将她的裙子裁开一扎长,沿着裙摆撕掉一圈,露出纤细的小腿和便于跳舞的软底鞋。万幸不是高跟鞋。“顾好你自己就行,别管我。待会儿我们走楼梯——”
“哥。”
“嗯?”
“什么时候现的?”
“……”
我无法回应。不止是怜悯她,也怜悯我自己。“逃出去再说吧。”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站在我面前,十指紧攥着西装下摆,以乐观为底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恳求,“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他谈谈。”
“容小姐。”
我握住她的双肩,挤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笑来,“你一出现在他的准星范围内脑袋就会开花。答应我,以后别这么天真了。”
稳住,以杀手的思维来设想:已知一楼大门已锁,脱出这栋建筑物的通路只剩电梯和楼道,且停车场是必经之路,这种情况下,先,我会锁上楼梯间的大门,专心等在电梯门前,轿厢属于密闭空间,无所遁形,杀死目标易如反掌;其次,对方带着拖油瓶,大多数雇主对保镖而言都是拖累,会分他们的心,生械斗时极易被波及,险要时刻还有被敌人挟持成为人质的可能,弊远大于利,因此保镖大概率会选择先将雇主藏匿在隐蔽的地点,至其排除隐患为止。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但前提是,保镖拥有压倒性的实力或优势取胜,否则雇主的下场还是死,或迟或早而已。
十点九分。我把电击器给了容晚晴,说:“你听好。
“我们走楼梯,但我会事先按下电梯的负一层按钮,把虞百禁引过去,争取到这个时间差,楼梯间的门锁了我们也能把它砸开,出去之后你就不要管我了,别回头看,往出口跑,混进游行的队伍里,打电话通知你父亲,让他尽快派人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