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摇摇头,提高嗓门儿盖过尖厉的警报声和沿街拖着水龙带的消防队员的呼喊声。“那边的路全都堵上啦!火大着哪,好多墙都塌啦!”
汉逊眯起眼睛,抬头望望随风翻腾的浓烟烈火,说:“亨利先生,火就要蔓延到这个工厂里来了,这些鱼雷全都要完蛋啦。”
拜伦懂得这个鱼雷兵话里包含的痛告。没有鱼雷,潜艇分队还有什么用呢?鱼雷不够,谁都知道是个大难题。
他说:“好吧,要是你会开高架吊车,咱们也许还能多拖几个出来。”
汉逊搔了搔秃头。“亨利先生,我不是吊车司机。”
一个穿着工装、戴着一顶褐色硬帽子的瘦瘦的老百姓正站在水坑旁边,他说:“我是吊车司机。你需要干什么?”
拜伦转身对那个菲律宾司机说:“你们几位帮我们一把,怎么样?我们要把一些鱼雷从这儿弄出去。”
那个菲律宾人用他加禄语跟另外几个司机很快地交换了意见,于是说:“行!往哪儿去?”
“来吧,”
拜伦对那个老百姓说。“就在这工厂里。那是一台高架吊车。”
“我晓得,小伙子。”
这时,在桑莱岬海湾里,一艘灰色快艇飞快地靠上正在驶往巴丹潜艇基地途中的“乌贼号”
这是瑞德-塔利的快艇,他把“乌贼号”
的艇长从基地送回艇上来。布朗奇-胡班从快艇跳上了潜艇前甲板,这时塔利上校用扩音器向舰桥上高喊道:“啊嗬,‘乌贼号’!‘海龙号’和‘海狮号’怎样啦?”
埃斯特用双手圈在嘴边说:“我们离开时,它们都没事,先生。不过它们并排靠在那儿动不了啦。没有动力啦。”
“哦,上帝。告诉布朗奇把潜艇停在这儿附近。我去瞧瞧。”
“要下潜吗,先生?”
“不用,除非你们受到攻击。”
胡班到艇桥时,快艇突突突地开走了。“‘夫人’,勃拉尼和他的工作组怎么样啦?”
埃斯特指指身后的海军基地,那边是一片熊熊的烈焰,一道道烟柱直冲天空。“他们一直没露面。我当时琢磨还是从那里挪开的好,艇长。”
“对极啦。幸好我们当中有一个在艇上。”
一会儿,快艇回来了。舵手驾着它斜斜地靠拢过来,塔利上了“乌贼号”
;他脸色苍白,沙哑地说:“糟糕。它们都吃了炸弹啦。我看‘海狮号’是完蛋了——它着火了,后机舱进了水,正在迅速下沉。‘鸽子号’正在设法把‘海龙号’拖到一边去。你最好回那边去,布朗奇,看看有没有办法。”
“是,是,先生。”
一艘肮脏的捕鲸摩托船朝“乌贼号”
磨磨蹭蹭地开过来。
“这会儿会是谁呢?”
塔利说。胡班用手遮着眼。“喂,‘夫人’,那是皮厄斯吧?”
“是他,是皮厄斯,先生。”
埃斯特上尉用望远镜望着说。
水兵们跑上前甲板,帮助那个年轻水兵爬上船来。他到了艇桥上,两眼泛白,嘴巴红红的,象是个涂了黑脸扮黑人的歌手。“上校,亨利先生派我来告诉您,工作组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