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远处有个相貌平平的灰衣魁梧男子跑来,男子脸庞还年轻,看着不比李元大几岁,但黑里却已夹杂了许多银丝,颔下亦有不少胡渣而显出几分不羁和邋遢。
此时,他用激动看了一眼李元,却没说话,也没张口。
李元诧异瞥了他一眼,却见他身侧竟飘着“8o(21o)~9o(22o)”
的字样。
这等数值非常特殊,可李元却从未见过此人,可见此人平日里是藏得多么深。
李爷道:“去把那把斩马刀拿来。”
男子恭敬点了点头,然后便跑开了。
李元看着男子背影,显然他在血刀门内门没见过之人。
李爷忽道:“他舌头被人割了,是个哑巴。
他。
也是我师弟。
他。叫周霜锐。
他学《吐魄功》,本是进展极快,十二岁时就已八品圆满,比我赋高多了,可后来和我一起遭遇了点事便身受重伤,这些年是再无寸进,无法踏入七品境界。
因无寸进,故而连《吐魄功》也无法画出,便随在我身边,装作仆人。”
十二岁的八品圆满?
无法踏入七品境界?
李元心底暗暗苦笑,看来就连老师也不知道他这位师弟早就是七品了,而且还比他厉害,这显然是受伤极重,掉了境界。
他脑中一些念头闪过,旋即应道:“原来是周师叔。
只是不知老师和周师叔是被谁所伤?”
李爷道:“不是周师叔,而是刀仆。
他受伤后,老夫曾赶他走,让他去好好过日子。
他不走,写字告诉我,说什么他想亲眼见证偃月门崛起,想亲眼见证今后会否有后来者重现师门风采。
他说余生只愿为刀之仆人,只愿等那一人,然后为那人鞍前马后,端茶倒水。
既是无法振兴偃月门,便要见证旁人去振兴。
为了这个,他在这儿穿上了仆人的衣裳,一等就是六七个年头。
纯心来了他本来很激动,可纯心却不适合修炼我的功法,所以他继续等。
至于被谁所伤,你就别问了。没有意义。”
李元感慨道:“周师叔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这练武无望,实力却还是八品,凭这身本事,吃香的喝辣的也根本不是问题,可他却如此的理想主义,宁可留在这里当仆人,却也不愿离去。
李爷默然了下,轻声道:“他爹是我师父。他对偃月门感情很深”
李元也沉默下来,他忽理清楚了李爷,李爷师父,周霜锐的关系了,李爷怕是在周霜锐出生前就跟着他父亲,然后也是一路看着周霜锐这个小师弟出生,再学武,再颓废至斯
不一会儿,灰衣男人捧着把七尺斩马刀走了过来,而他自己腰间不知何时也多了把微弧且细的长刀。
斩马刀裹着灰扑扑的长鞘,看起来好似沉睡未醒。
李爷扫了一眼灰衣男人腰间多出的细刀,瞳孔里闪过一抹隐晦的复杂,有黯然又有开心。